夏兴东越听越是惊愕,猛然转头,看向了王雅妧。
“我第一次来月经弄脏了裤子,你做了什么?你冷漠的看了我一眼,让我自己把裤子洗干净,因为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就在大冬天冷水里洗裤子,两只手都生了冻疮,一直到现在来月经都痛的死去活来?我得了全级第一发了奖状,我以为你会夸我,你冷冷的告诉我还可以更好说我这就骄傲自满了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我被楼下的狗咬了,你听都不听,就直接说我一定是我先去逗狗的,说这就是调皮撒谎的惩罚还问我为什么狗没咬死我?你是有多恨我?”
夏兴东沉下了脸。
夏朝蕊续道:“我从记事起,就从来没见你笑过,你也从来不抱我,你永远有无数的大道理,我跟哥哥整个童年,你在家的时间全都用来怨恨你丈夫对你的冷落,从来不管儿女们,等我们长大了,你又看破红尘专心工作?那么我们呢?既然不想要,为什么生我们出来?为什么?”
柏暮成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她说过“最讨厌冷暴力”心里不由得一疼,狠狠揽了她一把。
夏朝蕊被他揽的向后一倚,看了看两人,续道,“哥哥的成绩那么好,却没上一中,上了十六中,为什么?就是为了要就近照顾我!全校都不允许带手机,只有我哥哥破格允许,为什么?因为我不管有什么事,只能联系他!夏先生永远是不好意思我手头有事,需要钱我可以叫人送去夏太太永远是我走不开,你帮忙处理一下。!”
“我不管你们是再有名的科学家,再成功的商人,可是在做爸爸妈妈这个事情上,你们不及格!”
王雅妧冷冷的道:“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只记得这些小事,可见我刚才并没说错,一个不知感恩的东西”
她再次被人打断。
“妈!”夏晏林道:“你生我们的时候,就是成年人了,你过目不忘,那你倒是说说,不管我还是小花,你在哪件事情上慈母过?你举个例子出来,我们道歉!”
王雅妧居然噎住了。
夏朝蕊不再说话,拉着柏暮成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但是爸爸健康,是我今天最开心的事。”她拉开门出去了。
看着他们出去,夏晏林淡淡的道:“往事我就不说了,随便说点儿别的吧。我上次去尉城看小花,一时兴起陪她们去逛了个街,结果碰到了柏暮成的母亲,她母亲带着家人逛了整整一天,他弟弟大包小包提了二十几种,就为了给小花买东西,因为她觉得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应该穿好的,过年要穿新衣服。”
“我去柏家做客,厨子一道道端上来,全是小花喜欢吃的菜,他们说她最所以要哄着,他们吃什么都无所谓,小花在那时,就全做她喜欢吃的。”
他接连说了好几件事:“你们不疼,现在有别人帮忙疼,你们还不乐意,多大仇?”
他笑了笑,又道:“爸,你只顾着反对,根本就没细查过他们家吧?柏暮成可不止是个穷警察,他爹柏诲谪,省公安厅厅长刚退下来,但他的弟弟还在省府,并没失势吧?柏暮成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柏暮成的舅舅,他是”他往前凑,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一笑:“爸,这样的家世,你还挑什么?你相中的人,能有这样的家世?他们不嫌我们家铜臭,哄小公主一样的哄着小蕊,这是她的福气,我都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穿上外衣往外走,一边又道:“爸,舒颖,就是我媳妇儿,我改天带回来给您看看。我先走了,这事是个骗局,其实我也挺高兴的。”
他也走了。
病房里只余下了两人。
夏兴东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道:“你就是这么给我养孩子的??”
王雅妧冷冷的道:“不管我怎么养,总之他们现在成材了,他们应该感激我。”她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你做了错事,就想把这种负罪感转嫁到别人头上?”
夏兴东冷冷的看了她很久,王雅妧忽然哈的冷笑一声:“离婚吗?离婚就要分给我一半财产,你舍得吗?”看夏兴东瞬间变色,她哈哈笑着起身离开了。
夏兴东真不敢。
他端坐在病床上,心头五味杂陈,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那黑大个儿刚才那句:“老子的人,老子自己疼!”,忍不住咬了咬牙根,一边咬着牙,一边自言自语道:“你是谁老子?就这态度,还想娶我闺女?小兔崽子!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