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程老头是开心终于有个人肯说实话了，还是觉得这个裘琴琴真是可笑，总之，程老头笑了，看不出情绪的那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没有人打断，裘琴琴说得更带劲了，道：

“那么多工作，她哪天坐那踏踏实实干点实事了？她接待一个客户了吗？我们每天业务忙得要死，她除了会开会布置任务，还会点什么？哦，还会发邮件，有时就坐那儿回复点邮件。这工作我都能做，她哪儿比我优秀点了？哪儿比我厉害？”

见屋里的人都不动声色，裘琴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有些胜券在握的意味，接着道：

“当然，我也不是说她工作能力问题了，我是想说，我有能力，如果让我来，我比她做的好。”

空气中弥漫着瑟瑟发抖的冷寂，关蔚绫眼皮都不抬一下，她实在是怕自己笑出声来。这裘琴琴着实可笑得很，这种大话，也只有她敢说。

各方都沉默了一会儿，断定裘琴琴的话一时说完了，程老头理了理桌上的电脑和鼠标，才慢腾腾地开口道：

“她比你厉害，是因为，你现在做的一切工作，都是她做过，并不断总结改进优化出来的。我估计让你做，你还真做不了。管理之所以是管理，就是因为一般人看不懂他们的工作方式，这就是他们能做管理的厉害之处。

你说你的工作能力强……之前你写的那一份业务流程整改建议我看了，纸上谈兵的东西多些，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没有什么实用性。可能还是我们公司业务范围太小，不足以承载你的才华，让你有力无处使，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也一定会反思，还是只能对你说声抱歉了。”

程老头话说到这儿，关蔚绫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正准备起身回去，又见那裘琴琴推了推眼镜，双手抱胸，道：

“你这说的不对。你是老总，但我也不能苟同你的说法。发现问题你就要改变。既然你说，我给你们发现指出了问题，那你们就应该改变啊，不改，有什么用？你们这样发展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啊，我给你们写的都是科学的管理准则，我觉得你应该认真对待，不然，真对不起你这个职位。”

卧槽……这就二话不说怼到程老头的身上啦？这姑娘到底脑子里却什么啊？领导说那么委婉含蓄是给你脸，居然听不懂人话……关蔚绫看了看程老头，猜测接下来会不会开火……

果然，程老头只是不以为然地笑笑，并没有理会裘琴琴的话。道：

“你是个有思想的年轻人，这是好事。只是遗憾我们公司无处让你施展才华，相信外面会有更好的选择，会有更适合你的天空。去吧。”

话都说这样了，你还不走？

关蔚绫忍不了了，笑了笑，站起来往办公室外面走去。心想，程老头都轰你走了，你还不走？我带你走，你还不走吗？

她出来以后，里面的人还真没跟着出来。

得，让程老头继续哄着她吧。

办公室里已经隐隐嗅到了某种特别的味道，每个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带着些许嘲笑。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张子秋发信息来，

“咋滴了？裘琴琴要走啊？”

“不知道，估计是要走了，但她又不太想走的样子”

“这么能闹腾？”

“是听厉害的。”

“没上过班吗？”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