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还是陈图。”都稽还在坚持着,但声音已经是弱不可闻。
对,汾水关名誉上还在南越人手中,名誉上的守将是南越将军陈图。
但陈图已被汉国封候了,还算南越将军吗?
好象算吧?
都稽苦恼的轻扯头发,暗暗感叹这些政治太复杂,不是他这脑袋可以想象的。
南越朝廷之内,两个派别的争论并不因为战争的结束而结束。
左相樛乐最是得意,因为汉国果然派出了援兵,从东越人的手中抢回了汾水关。
右相吕嘉则认为汉国狼子野心,否则应该把汾水关归还给南越。
樛乐反驳说:陈图就是南越人。
他还进一步反问:如果汉军撤退,谁能保证东越人不会再次进攻?到时南越还能否守住?
他还说出了一条让吕嘉无可反驳的理由:
“现在不用派遣大量的士兵,不用耗费大量的财物去守关,却能确保东越人不敢再越汾水关半步,有什么不好?”
听到这一点,国王赵婴齐也在点头了,心想:省了这笔钱,我的王宫终于可以翻新了,还可以为蝶儿买几条海船。
李敢在一片争论之中,离开漳平城,他的第一站还是南昌。
南昌城依旧繁华,不过,又似乎有一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迎接他的还是县令张成,但他身边不再是空空如也,而是站着一大批人,当先一人是李敢的熟人何遗。
此时的何遗已经校尉身份,不过他对李敢客客气气的,笑呵呵地迎了上来,然后是一阵猛烈的夸奖,“李校尉一计夺两城,果然是不同凡响。”
“这不是李某的功劳,”李敢笑着摇头,“托的是皇上的洪福,以及汉国的军威。”
这句话半真半假。
如果不是汉军的身份,别说得到居衍的认同与投靠,凭着区区的二百人,他甚至连岭关隘也进不去。
但他机缘巧合之下,连得漳平城与汾水关,这份功劳谁也抹杀不掉。
一旁的张成已经笑着插口说道:“满而不溢,华而不浮,李校尉少年老成,让人佩服。”
李敢半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才呵呵的笑道:“张县令处事谨慎,为国为民,才真的让李某佩服。”
这句话是意有所指。
人人常说没有中尉府撬不开的嘴,没有张汤审不出的案。
当把齐乐与狄弘送回汉国的时候,李敢就知道必定会有人倒霉,结果不出所料,与闽越国相互勾结的正是新涂都尉、山州候刘齿。
刘齿得到的是砍头灭族的下场,他的儿子刘文也会跟着一起去了,只不知到了地下,是否还有闲情逸致去找人比试身箭投壶之类。
让李敢意外的是,张成竟然安然无恙。
来自后世的记忆里,张成与刘齿是同一个事件,同一个罪名而被刘彻处以死罪,现在刘齿死了,而张成还活着……
这时,李敢见到了张兰,只见她一袭红衣,英姿飒爽的站在张成的身后,看来是一起迎接李敢的,不过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左侧,因为那里站着一名长相帅气、身材却微微发胖的年轻男子张安世。
是张安世捣的乱?
李敢的眼睛微微一缩,张安世喜欢张兰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一直以来,张兰一直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态度,现在却突然升温。
只要看到她那眼角含春、含情脉脉的样子,就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突破了防线。
不过,让李敢最为揪心的却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