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盈的话显然起到了作用,只见小铃铛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喃喃说道:“娘,我想等长大了,学好了本领之后,再来找这两个恶人报仇!”其实任谁都听得出来,小铃铛是不想借别人之手来达到为亲身父母报仇的目的。当然,也不能排除小姑娘家此刻并没有杀人的胆气和勇气。
崔盈盈当然更能明白小铃铛话中之意。其实她之所以要在这最后关头,将两个吏员留住,交给小铃铛发落,其目的并不是真得让小铃铛把两人杀了,而是让小铃铛深深地记住,自己的亲生父母是怎样被人活生生打死的,又是两个什么人的人。小铃铛通过刚刚片刻的内心斗争,终是在心中暗暗立下了为定为父母报仇的誓言。要说之前小铃铛也经常将为父母报仇的话挂在嘴边,但那与刚刚在心中暗立之誓言相比,当然是后者更加刻骨铭心了。
崔盈盈的目的达到了,其面色一冷,对着两位吏员说道:“听好了,我女儿此刻还不想杀你二人,她要学好本领后再亲手取你二人狗头,你二人给我好好的活着,别还未等我女儿找到你们,你们就死在别人手中。”些话虽然说的轻松平淡,但话中之威胁之意却不言自明,两人当然也听得出来,怕是此次活命回去,会立刻逃离此地,再也不会当什么替官府收税的吏员了。
两位吏员千恩万谢之后终是狼狈而逃。几人的目光又慢慢移向了倒在一旁的兵士和那位赵公子,卫子岭淡淡地说道:“你们也可以走了。”
那位受伤的兵士,努力地抱起已经变成尸体的兄弟,恶狠狠地说道:“虽然今日你们未取我性命,但杀弟之仇不可不报,待我修为提高之后,定会再寻你们为吾弟报仇,有种的,留下姓氏名讳!”
“好!像个当兵的,记清了,我姓卫,名子岭,随时恭候你来寻仇!”卫子岭不禁暗暗佩服起这名兵士来,因为他从小受父亲所带之兵的影响,向来对这些不怕死、重义气的军中好汉敬佩有加。
“什么?您叫卫子岭?”兵士不可置信般问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卫子岭!”卫子岭说道。
“少将军!这仇……我不报了,老二他也是罪有应得!”没想到兵士一听卫子岭之名,竟突然连兄弟之仇都不报了。
“你知道我?”卫子岭不解地问道。
“大卫国军中当兵的,现在谁不知道少将军的大名呀!大家都私下里把您成了心中之偶像,本来国尉下令让军中兵士到各地官府,协助吏员收税一事大家就不太情愿,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一身的功夫都是为了杀敌报国,几时起竟欺负起自己的百姓了。所以这仇,我不报了。”兵士一脸地诚恳,显然说得是真话。
“那你们还出手胁迫一个小姑娘!”武青绫突然厉声问道。
“我……唉,军令如山倒,少将军最清楚不过了,国府为每个地方都定了收税标准,如若我们完不成将会军法从事。”兵士说完便低下头去,再也不吱声了。
“你走吧!我不再是什么少将军了,你也好自为之吧!”卫子岭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此时他的内心可谓烦杂之极,他真担心将来四大宗门联手对付四大家族之时,这些军中的兵士他该将如何面对?
百里云也对着武青绫投过来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即而,百里云拿着行李,武青绫搀着崔盈盈,崔盈盈牵着小铃铛,一行四人也尾随卫子岭而去。
随之在几人身后传来了那位赵姓公子的叫骂声:“卫子岭是吧,你给老子等着,待我回去向家族禀明,定要教你求生不得、不死不能。”
“还他妈不来扶老子起来,你那兄弟都他妈死了,还当宝贝似的扛着干嘛……”
“唉哟”那位赵姓公子的骂声突然停住,却发出了一声凄惨的叫声。不难想象,如赵姓公子这般颐指气使、毫无人性之人最是被军中之人看不起。那位军士定然是近身相扶之时,对其口中之污言秽语心生厌烦,中途又将其丢在地上。这才让这位一点疼痛都不难忍耐的赵姓公子再次惨叫起来。
然则,此时此刻的卫子岭却对这些事情一点兴趣也无,其心中烦乱至极。顺着其刚刚的思路接着想下去,大卫国突然增收赋税,作为开府丞相的安平君武修平是不可能不知道的。然则,武修平没有制止卫王此举,那说明什么?难道武修平也是支持对大卫国民众增加赋税之事的吗?如果,武修平仅仅是卫冉生前的结义兄弟,那么他一定不会这样做,相当年上将军和丞相爱民如子的高义,大卫国民众可是还不曾忘记可如果,武修平的身份不仅仅是大卫国开府丞相,而还是云水宗的宗主,或者,还有更加隐秘的身份,那么,他没有制止卫王增加赋税,就可以说得通了。甚至,增加赋税之事,就是他武修平的主意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