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对我俩欠身鞠了一躬:“是国家行为,并不是我的个人行为。我的母亲是一位中国人,我有一半的中国血统,况且我已经在中国生活超过十年。”
“道歉,你们必须向我们道歉。”胖子伸手指向了猴子,从一直的怯懦瞬间迸发出了一股愚勇。
猴子摊了摊手,一副任尔胡来的姿态。
此时此刻,生死前路未明,胖子和我加起来亦无法抗衡身手矫健的猴子,我确定他的行为是愚蠢的。我急忙抱住胖子,劝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高筑墙、广积粮啊,同志。”
胖子似乎也明白道理,顺势耍狠道:“你,你给我等着。”随即不再发难。“怪不得呢,我总感觉他那么怪。”胖子嘟嘟囔囔,我也回想了不少细节,猴子在没有表明身份之前,我们就早该想到了。
要不有句老话说得好: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之人面不知心。我和胖子刻意跟猴子保持了距离,这是一道心灵上无法抹去的鸿沟,无论如何。
包火和秦威廉对这个“小问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劝和之后便正式进入了回廊。
这回廊依着山势而建,每隔几米就有一扇铁门,铁门紧锁,唯有在稍高处有可以开合的门窗,而最下面有送饭的四方矮洞。不难发现,这里肯定不是所谓工事。
门板发黑,幽森寂静。除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不断回响,任何人都不愿意、甚至不敢首先发声。
“大家注意点,我过去看看。”包火道,声音传出,回音不断,越发空灵。
灯光照不到回廊的尽头,如同在那个墓室中一般,仿佛黑暗能将光亮吞噬。回想起来,在墓室时我并没有见到棺椁中的东西,既然当初朱祁钰踏九天进入了妖洞,那么他也应该是羽化飞升了。唉,一阵胡思乱想,我倒是有些同情起古人了。
包火扒在一道铁门处拉开了门窗,灯光所致,他回头道:“里面有一张床,看样子还有被褥,应该是监牢一类的处所。我再看看别的。”
我们帮包火打着亮,唯有胖子时不时地朝身后乱照,我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咱们后面。”
胖子的牙齿有些打颤,我干脆把他推在了前面,安慰道:“个子这么大怎么胆子这么小,别自己吓唬自己。”
走在最后,冷风袭来,我的后脖颈子一阵冰凉。早先听老辈人讲过鬼吹气,虽然这风没有让我感到害怕,但还是使得我打了个哆嗦。
“这儿也跟前面一样。”包火不再拘束,迈起大步拉开左右各个接触到的门的门窗,“咚咚”地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秦威廉和猴子仿佛出入自家门庭般悠哉向前,开始讨论起这座俘虏营的功用和结构。
胖子拉了拉我,说:“这也看不到头,当时得关了多少人啊。”
“我倒是听说过太行山被小日本偷袭过。这地儿可是革命根据地,这里有抗日临时政府,还有抗日军政大学,他们怎么可能能造出这么大个地方,就在八路军眼皮底下?”
“俺爹跟我提起来过。一次有500多个鬼子跑到太行山不知道要干嘛,糊里糊涂就撞到了八路军。还有一次来了1800多人,那仗打得可就惨喽,死了好多人呐。有个叫阿部规秀的……”
胖子还没说完就被猴子打断:“阿部规秀,那可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凋零在太行山上的佑大日本帝国之花。”
“花你姥姥个腿!你耳朵倍儿灵啊!反正都被我们八路军打死了,牛气个屁啊!”
胖子气急,抬脚就要踹猴子。猴子倒是往一旁躲了躲,没再辩解。
“小胖子别折腾了。你们都过来看看。”离我们几米开外,包火招呼我们道,“这里面有尸体。”
我们几人顺势围了上去,猴子和秦威廉先后看完,意外地沉默了。
“胖子你看不看?不看我看了。”我拿手电照着门窗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确实就是床、被褥、马桶,别无其他,“没人啊……哪有尸体?”
“唉?”包火又看了一眼,“是没了。你俩看看。”
“哦,上帝,去哪里了?”
猴子揉了揉眼,也是一脸的纳闷。
“你们看到了吗?头发好长的女尸……”包火沉吟了一阵,“见鬼了。不管它,再往前看看。”
胖子打了个寒颤,拽住了我的胳膊:“啥啊?有鬼啊!”
“咱们都是伟大的唯物主义者,怕什么。”我虽然疑惑,但是并不如胖子的反应大。也是我爹从小给我的教育深,什么牛鬼蛇神都被社会主义打倒了,哪还那么多斜的歪的。
包火、秦威廉、猴子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又确认了几遍之后仍不见他们口中的尸体,他们三人便分作了三团,各自开始走在前面打开每扇门的门窗观瞧。
这一阵折腾路就到了尽头,转弯处就是楼梯。上了楼梯,这座建筑的大小成几何式地缩小,这一层,灯光所及就是尽头。这一层漫布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捣地人牙齿发酸。
几人嘀咕了一阵,觉得有必要看一看这里的情况,大家也就聚集在一起开始探索。
这里的每间屋子都挂着写着日本字的小牌子,甚至还有值班人物的姓名挂牌,此时猴子派上了用场,翻译的工作就由他全权负责。
“这间是医务室。”站在第一间屋子的门口,猴子道。
寻宝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