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滽舒俊眉锁起,又见她发上粘着污泥和水草,心慌地攥住她的一只手:“欣儿,你这一晌午去哪了?怎把自己弄成这样?”
简安欣不屑地朝他摆手。
“哪来这么多问题!”
简安欣心里窝着一团子火。今日,她是水鬼没逮到,反倒被水鬼给攥下水,弄得这副鬼样,她窝心地谁都不想搭理。
见白滽舒一直攥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瞧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瞅着他说:“你倒是瞧出了什么?”
白滽舒见她身上尚在滴水,那水夹着污泥,更有一股说不出的臭味。
心犯起咯噔。
担心她再不换件干衣裳铁定着凉,就催着她进屋换衣裳。
简安欣嘟起嘴,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跑了出来。
小凤却在这时告诉她,“小姐,二少爷说他还有些事未处理,就先走了。这是二少爷给小姐带的药,他说小姐好像已经用不上,不过还是留给小姐备用。”
简安欣从小凤手里接过药,见瓶身上贴的全是外文,料到这是进口货,就打开瓶盖闻了闻。
幽幽馨香拂来,简安欣笑着赞起:“这味道比雪花膏还要好闻,往后直接抹脸上得了。”
小凤听了扑哧笑起。
简景明一进府,就听管家说,白滽舒在府里等了简安欣一上午,面色一拉,转身就来找简安欣。
简安欣正在兴头上,光顾着说话,孰不知自家老爹已在门外多时,待她发现,简景明一张老脸已结满寒霜。
“父亲!”简安欣将药收起,垂着头同简景明打起招呼。
这模样活像认错的乖孩子。
偏偏她这样,对简景明不受用。
简景明哼了哼,负手步入屋内。
小凤瞧着情况不妙,赶紧提起一早备好的茶壶,倒了杯热茶给简景明:“老爷,您先喝口水。”
简景明瞧着这一主一仆,见小凤嘴上笑着,脸上却写着惊慌。
简安欣表面安静,却是实打实的心虚。
简景明瞧得极明白。
“小凤啊,去告诉夫人,让她将女诫送来小姐这里。”
简景明冲小凤说。
小凤应声,望着翻起白眼的简安欣,灵机一动:“回老爷,夫人今日受戒呢,昨日就说了不许我们前去打扰的。”
简景明听闻,一掌击在案上,继而厉声喝道,“那就持家法来!”
小凤被吓一跳。
简安欣下意识地摸起肩头。
在她记忆里,他爹这是第二次要打她。
第一次,是因为她母亲生病,她哭着求简景明去看她母亲,简景明不肯,她脾气上来,就跟简景明顶嘴。
简景明被她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她吼道:“你个不孝女!来人,持家法!”
“啪啪”十鞭子下来,她已疼得神经麻木,瞧人的眼睛都是赤红的。
她居然咬紧了牙,不喊也不哭,倒把简景明给吓着了。
他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真要把她打残了,他后悔都来不及。
简景明见她红着眼睛盯着自己,眸里除了愤怒外,还有股道不明的恨。
简景明吓一跳,头回从女儿眼里读到了恨。
从那时起,他就下决心不再打她,她要是再犯个什么错,也就让她抄抄女诫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