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淅淅沥沥的秋雨,屋内瘫坐在地的齐庆疾脑袋低垂,仿佛死去了。
这座小镇,为何如此死寂?
齐庆疾缓缓抬头,眼神空洞而麻木。
两天……不,不到两天,他只有二十二个时辰可活了。
无比强烈的饥饿感,但什么也吃不下去,身体里每滴鲜血,每个细胞,都在痛苦哀鸣着,提醒齐庆疾补充水分。
汹涌来袭的极致困意,可惜没有黑棺,怎么也睡不着。
双腿碎裂的骨头正被一种不可名状的神秘力量慢慢修复着,齐庆疾无可奈何,唯有等。
“这人皮……”齐庆疾低头摸了摸人皮风衣,一脸惊讶之色。
昨日二更末,被脚印鬼抓碎的风衣,竟如伤口般在愈合。
原来人皮风衣并不似齐庆疾想的那样,一无是处。
如果没有风衣,昨日脚印鬼那一击,极大概率会将齐庆疾抓成两截,似用刀将一块豆腐从中切开那般轻而易举。
失去了享用美食与饮水,还有睡觉的权力,却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力量,远超人类的修复能力。
这就是活死人!
美中不足的是,体验卡只有十天时间。
“当时在颐养堂第五间房里,上身克隆杜衡的断头鬼,为什么不选离它更近的我,而是选了廖耿?”
“是因为人皮风衣吗?”齐庆疾自言自语道。
…………
不知何时,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正在东厢房里闭目沉思的齐庆疾瞬间睁开眼眸。
嘎吱声中,院门被推开,一袭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欣长身躯走了进来。
“有人吗?”
“齐庆疾?”
东厢房里,握着唐刀的齐庆疾听着来人熟悉声音,长舒一口气。
“头,我在东厢房。”
当白灵进入厢房内,看着虚弱憔悴的齐庆疾,看着地上鲜血淋漓,愕然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庆疾微笑道:“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你来清平镇做什么?”
白灵摘下斗笠,将微湿的发丝拢到耳垂后,轻声道:“你看的那份卷宗,我也看了,担心你,所以来了。”
“这里……有诡异?”
齐庆疾点头道:“报案人赵石和他贱内江翎已经死了,白鹭县衙两名白役也死了。”
“诡异不仅一只,很危险,你不该来的。”
白灵沉声道:“我不该来,你也不该来,咱们一起回去吧。”
齐庆疾凄然一笑,强撑着将身子坐直,并开始解起了腰带。
女捕头神情一愣,随即慌乱道:“齐庆疾,你住手,我……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露出胸膛,齐庆疾将双手插进尚未愈合的血肉里,生生将伤口扯开,露出那颗鲜红心脏。
看着白灵震惊骇然的模样,齐庆疾声音沙哑道:“回去?你让我回去干吗?等死?”
“这是……”女捕头喘着粗气,胸脯一起一伏。
“我说过了,这是接近诡异的代价。”
厢房陷入死寂,只有齐庆疾与白灵的呼吸声。
“头。”
“你说。”
“九月二十九,如果我没能回去,你到我家,里屋床头放着一本《剪灯新话》。”
“将这本书烧了,把灰烬撒在沧澜江里。”
白灵银牙一咬,似是下了决定,“齐庆疾,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