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晨道,“你请说。”
“也能让我看一看吗?”
顾一晨让开了身子,“请。”
老先生双手有些颤抖的摸了摸原石表面,皮壳上的沙砾排列均匀、饱满、紧密,这是真正的老种料子,他望着显现出来的那一抹绿,细腻的肉质,饱满的颗粒,翠的均匀无深浅之分,当真是顶级翡翠才有的完美。
可惜了,可惜了。
他的稍稍一怯场,就这般与它失之交臂了。
“姑娘,是现场切,还是运回去解?”货主拿到支票,显示已经银货两讫。
顾一晨瞧着现场跃跃欲试都想涌上来的观众,自己想要运出去怕是难如登天,她道,“解了吧,我也想看看这一亿的毛料能解出什么翡翠。”
“好。”货主朝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顾一晨突然问了一句,“我想知道这么好的皮壳,你为什么不自己解?”
货主低头一笑,“内部股东意见不一。”
顾一晨算是明白了。默不作声的移到一旁,等待着解石师傅操作。
阎晟霖依旧闲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道,“你就不怕切垮了?血本无归?”
“我大概能猜出你的工作性质,包括你现在的身份,但你既然要保守这个秘密,那咱们就心照不宣的同样沉默。”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顾一晨再道,“如果你出任务的时候知道危险重重,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冲上去吗?”
“那是自然。”阎晟霖不假思索回答。
顾一晨扭头两两四目相接,“这也便是我义无反顾的原因,做一件事,不能怕输。”
阎晟霖忍俊不禁道,“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经历什么大风大浪的过去竟会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
不知道是谁家商铺打开了收音机,正在播放的是一首花国老歌。
顾一晨下意识的看向商铺外,一群人跟着她一起扭过了头,整个画面感,甚是滑稽。
阎晟霖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顾一晨默默的低下了头。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最怕在某个年纪里,突然听懂了一首歌,最怕的还是在歌中听到了自己。
“你愣着做什么?”阎晟霖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顾一晨不答反问,“知道老子为什么要写道德经吗?”
阎晟霖摇头,“为什么?”
“因为老子愿意。”
“”
顾一晨瞧着他无话可说的样子,掩嘴偷偷窃笑。
阎晟霖哭笑不得的一把拧住她的头,“我还以为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顾一晨扯开他再次像摸狗一样的手,一本正经道,“天不为人之恶寒而辍其冬,地不为人之恶险而辍其广,君子不为小人之匈匈而易其行。我的过去告诉我,为自己活着就好,人心难懂,人性难辨。”
阎晟霖有些糊涂了,究竟一个人的过去要经历什么才会有如此觉悟?
“咚。”一声巨响,原石被成功的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