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显示有超过二百条短信。王一元就这样倚在门框上,随意的翻看。这些基本都是新年祝福的短信,甚至连短信内容也都大致差不多,都只不过是喜庆吉祥之类的话。
等王一元一条条全部看过,却没有发现有自己最希望看到的那个发信人。他想,她总不至于因为在遥远的英国,连国内过大年的时间都忘了的吧?
可再一次全部翻阅一遍,他确定,这些发信人里面确实是没有康宁。迟疑了很久,王一元还是小心翼翼的发过去一条短信给康宁,可是等了很久,没有回音。他打开手机上的,康宁的头像显示灰色,说明她现在也不在线上。
她到底在哪里?现在又在忙着什么王一元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似乎对康宁目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一无所知。
王一元怔怔的站了好久。屋外漆黑如墨的空中,弥漫的大雪仍然在一重重抛洒而落。
雪花无声无息地湿润了万物,盈盈地在空中不断演绎,彷佛渲染了一切,向着小房遮蒙下来。整个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全体是白的,像冻结了似的,并且像漆一样地发光
冷风催我醒,原来共你是场梦,
像那飘飘雪泪下,弄湿冷清的晚空。
百无聊赖,王一元拿着手机翻看短信。他看到有一条胡雪的短信,就回了一条过去,也是很久不见有回音。他心里安慰自己道,她大概在静安寺里,人多嘈杂,听不到声音吧。
再往下翻,王一元又看到了肖晓晓的短信,这次她只是显得很生分的发了一条普通的祝福短信。王一元沉吟了一会儿,另外复制粘贴了一条,给她回了过去。
只一会儿,“滴”的一声,肖晓晓却是很快就回了过来。她短信里问道,方便吗?
王一元知道肖晓晓可能有话要说,于是鬼使神差的拨通了肖晓晓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那边的肖晓晓显得很谨慎,轻声的问,你在干嘛?怎么还没睡?
呵呵,睡不着啊。王一元揉了揉头,说道,我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啊,刚才看到你短信,就试着给你回了一条。怎么,没打扰到你吧?
是很久没联系了啊。不过我是有发短信给过你,可你倒好。你个死猪王八蛋,从来都是不回的。肖晓晓在电话那端稍有不满,狠狠说的道。
电话那端肖晓晓恼恨而又撒娇般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非常的清晰,又格外的抓人心魄,恍忽间两年前的那个元旦的晚上,一个活泼的肖晓晓就彷佛如在眼前。
谢谢你还是这么亲切的称呼我。王一元有些哽咽,伤感的说道。
你在哪里过年?肖晓晓听出来电话那端王一元消极的情绪,小心的说道,你一个人?在哪里?
呵呵,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王一元顿了一下,又笑着说道,其实在哪过年都不重要
关键看是和谁过年。对吧?肖晓晓接过话头,继续问道,我知道你又有了新对象,难道你不在上海过年?
王一元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一言难尽啊,不说也罢。
怎么,你碰到心事了?肖晓晓关切的问道。
咳,不要总说我了,你现在情况怎样啊?王一元在电话里笑了一笑,说,我年前和谢东通电话,说是你和你们公司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嗯,确实是有一些困难,我也是每天都焦头烂额的。肖晓晓笼了笼垂下来的头发,说道,主要还是这个美国的金融危机,现在我们的出口几乎停滞,工厂因为靠近市区,也正在面临拆迁。
嗯。晓晓,我告诉你,这场危机恐怕现在还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灾难可能还在后头。王一元放缓了语气,说道,年前有人就告诉我,说是要深挖洞,广积粮。晓晓,我真的劝你早做准备,要未雨绸缪啊。
听到王一元叫的这一声声“晓晓”,肖晓晓心中的某处柔软,突然之间被“嘣”的强刺激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