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摸了摸脸颊,干笑了几声,却不离开,反而又靠近了几分。虞沫怒问:“不是让你滚远点吗?干嘛还凑过来?”风易笑道:“刚刚不是说你想打的话,我随叫随到吗?现在你打我,我当然要靠近一点啦。”
虞沫气的发笑,忽的冷哼道:“你一直都是这么无赖的吗?”
风易一听,忽的想到死去的老爹,暗叹口气:“若说无赖的话,恐怕谁也比不过我老爹吧。”
心头一阵难过。正襟坐着,沉声笑道:“哎,若是像你们一样有人疼爱,有人宠着,当然也会是一副正气凛然,高雅尊贵的模样了。只是我们自小受人欺压,若不陪着笑脸,怕是早就惹来灾祸,活不下去了。”
虞沫没料到他如此回答,愕然片刻,柔声道:“你以前在外族生活的很苦吗?”
风易不愿在她面前露怯,一扫胸中阴霾,笑道:“也不是很苦。就是没有绫罗绸缎,没有玉树琼浆。但我老爹很疼我,我就满足了。”
虞沫默然,心头不由生出和他同病相怜的感觉。她虽贵为姑慕国族长之女,但族中许多人心怀仇恨,又志比天高,虽然衣食无忧,但人人心中苦闷无比。还不如风易自得自足,怡然自在来的痛快。
一时间这一对少男少女的心又靠近了几许,风易闻着少女的芳泽,偶尔能触碰她温热柔软的肌肤,浑身电击似的麻痒无比。心中只盼着时间慢一点,停下来,两人就这般留在这石台上,再也不理会外面的世界。
正失神间,突听虞沫问道:“对了,我忘了问你。之前你和虞少卿争斗,受的都不过是皮外伤,后来虽有独角兽震吼,最对也是心血激荡而已。怎么你会足足昏睡了足足三天三夜?”
风易笑道:“你猜,为何独角兽会突然帮我们?”
虞沫惊声道:“难道是你?”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嘀咕道:“我说呢,獬豸大人自从百年前独居在摩天崖上,便极少露面,连我也只见它两三次,还都是处罚族中罪大恶极之辈时见到的。它怎么会突然现身,击退季狸他们?”思虑间,忽又一怔,叫道:“不对,我身为族长之女,都召唤不来獬豸大人,你一个外族,怎有这样的能力?”
风易诧异道:“你真的不知?”见虞沫疑惑模样,高高跃起,随手一掌推出。风声呼啸,顿时将悬崖上层层重叠的藤蔓吹散开来,露出下面石头上刻的字迹。
虞沫道:“那是什么?”
风易道:“我也是上次待在这里无意中发现的。石壁上所刻是山海之经,记叙了大荒的九州四海,仙山洞府,灵药宝藏……几乎无所不包。而另一侧的石壁,则是御兽术和控禽术。我那时见你受伤,强用御兽术,想要通灵独角兽,原本只是试试而已,哪知道竟真的成功了!”
虞沫惊奇万分,御风飞起查看了许久,才敢相信。她翩然落地,哽咽道:“獬豸大人何等神兽?你竟敢通灵于它,不要小命了吗?若是稍有不慎,你神识恐怕便会被它吞噬,沦为行尸走肉了。”
风易听她言语中不无关切之意,笑道:“你们不是都说独角兽是辨识忠奸的神兽吗?我这样一个大大的好人,它怎么会对我不利?”
虞沫气笑道:“哼,你要是好人,那天底下就没有坏人啦。”风易哈哈大笑。虞沫又想问他丹田中那奇怪的力量,但想到自己行为不妥,况且那力量神奇之极,恐怕关系到他的秘密,当下按捺住疑惑。
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季狸口中所说的九鼎,说不定真的在眼前这少年身上。
两人闲聊片刻,虞沫又道:“我们也在这边待了四五天了,得想办法回去才行。”
风易略有不舍,但总不能一辈子活在这小小石台上,便点了点头:“说的是。但季狸那厮老奸巨猾,一定会在回去的路上设下埋伏,我们如果直接回去,恐怕正中他下怀。”
忽的灵光一闪,道:“这里相距族中也不过百十里,我们御风飞回去,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吧。”
虞沫摇摇头,道:“不行。我们族中有重光北斗阵,不允许任何人御风飞行,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阵中。”
虞沫一时想不出办法,束手无策。风易思索片刻,道:“我看,不如让我通灵一只鸟儿,回去报信。”
虞沫闻言大喜,转而又摇头道:“不行,我虽然没学过御兽和控禽二术,但曾听父亲说过,这两种术法极其耗费灵力,若使用过度,会留下永久的症结。你前几日才通灵过獬豸大人,不能再用了。”
风易再三坚持,虞沫却只是不允,只好作罢。他有些想不明白,问道:“怎么摩天崖上会有这两种你都不会法术?这里曾经关押过什么?”
虞沫叹了口气,欲言又止,轻声道:“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苍舒长老讲过,姒文命将死之时曾将帝王之位传给我们姑慕国的一个族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