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海风不像平常的咸湿,变得异常干燥,吹拂过来如同一只枯老的手掌抚摸着脸颊,苏贤双手垂在两侧,一动不动,这么眺望着远方,盈盈碧波,茕茕孑立的岛屿,茫茫天色,依稀掠过的妖兽,几艘前行方向不同的船只,构成了一幅壮阔的海景图。
“一只商船出动两只王兽护航,褚家底蕴不一座岛堪一座城呐!”
见苏贤这般深沉,一旁的叶知秋实在看不下去了,端着玉杯,饮着酸甜的果酿,主动前搭话道。
“是的。堪荒狩城。”苏贤点头赞同。
紧接着,叶知秋拿过一盏玉杯递给苏贤,笑问道:“喝一杯?”
苏贤接过后一饮而尽,入口酸甜,细碎果肉里的汁液迸溅,味道美佳。
“怎么,想安若素了?”叶知秋撑着船栏,嘴角一勾,调侃道。
海风吹来,苏贤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自己还没强大起来,想再多都是无用功。
“其实,只要你一句话的事,我可以让人把她接到天机院去,保证把她当圣女一样供着,任谁都不敢动她。”叶知秋平静道,同样望着远方,故作深沉。
嗤!
苏贤自嘲地笑了一声,再度摇头,说道:“算了吧,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难道n是她想要的吗?”这一次,叶知秋没有口下留情,一问直击要害,嘴角却溢满了玩味之色。
“你不想她受伤,又因为n而给不到她陪伴,她想的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可待你n有成,她却已朱颜辞镜,说真的,我尊敬你们两个人,但还是不得不说,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得到也意味着失去,你又找不到两全之法,真的是孽缘。”
不得不说叶知秋作为旁观者洞若观火,苏贤和安若素之间的感情他更是看得透彻如水,当然,目前看来,苏贤和安若素谁都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像是不再有交集的路人,一个还行走在追逐巅峰的道路,一个仍停留在原地,还原着等待最原始的意义。
只是一味的等。
恰如一首诗所吟:“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却的一醉。”
说着说着眼泪都要粗来了。
苏贤有点傻愣地呆在了原地,随即才叹了口气,抱怨道:“如果不是你拿岁月兽说什么狗屁人生,又哪来那么多事。”
“这哪能怪我,我是在帮你,让你的自我认知更清晰。我不出现你更纠结。该遇到的总会遇到,你逃避也没用,这是天机,也是天命。我是无辜的,天地可鉴。倒是你,你说说你,是不是花心!见安若素才没几天呢移情别恋了?要不是我们天机院推衍到了你的存在,说不定现在我们天机院里某个圣子都和月锦瑟订下婚约了”
“结果呢!因为你个二愣子,我们谁都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生怕动了你的天机,冒犯了你的利益,所以把那么好的大白菜给你留下了。你不感动?不感动算了,那么好的一个女的,说不追不追了,你让我怎么说你,简直是令人发指,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叶知秋的语气跟教训自己不成器的孩子一样辛酸,声情并茂,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闻言,苏贤愣是被突然激动的叶知秋搞得莫名其妙,好好的意境又被这厮毁了,只得默默一叹,感慨道:“是啊!多好的姑娘,她那么完美无瑕,高高在,我配不她,我早该斩断了对她的心思了,像当初毁掉百步牵线兽一样。祝她幸福吧。”
“我咋听着感觉那么讽刺?”叶知秋小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你已经有了决断,那我多说无益,只能祝你早日抵达巅峰了。别让她等太久。”说完,叶知秋淡笑着举杯,面朝大海,不知是在敬谁,可能是敬岁月、敬山海、敬苏贤等等,总之不管是在敬谁,反正是一饮而尽了。
“谢你吉言。”
随后,两人一路无话,像极了两尊雕塑站在船头,任海风打磨,引得旁人纷纷注目。
寒冬,天色总是暗得很早,商船已在海面穿行了两个时辰,离褚晖岛却是愈来愈近了。
黯淡天空下,海水都显得黑如墨玉,遥远的海岛灯火亮起,黑幕为背景,连海面都出现了粼粼光影,映照着许多靠岸的船舶,皎月不施粉黛地挂在了天边,褚晖岛洋溢着热气,夜市来临,绝大多数n者都沉浸在了欢腾的海洋里。
海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淘宝、黑市、交易,繁多见不得光的东西,都在夜色的笼罩下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褚晖岛又近了。
商船下是涌动的暗流,等船泊岸,熄灭了阑珊烛火,两道年轻的少年身影正式没入了前方光亮弥漫的岛屿之。
天黑了。
s: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是不能饮不可饮,也要拼却的一醉。席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