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都很调皮,从这跑出去,一直跑出城门,那次一不留神跑进了十方山脉里,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了阿绿”
这样,唐烈走在前面,清泪哗啦啦地滚下,却强忍着抽噎,给苏贤和徐龙渊讲述着往日那一个个珍贵而又美好的记忆片段。
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十方山脉也第一次出现在了苏贤的视线之。
这是一座不知多高、不知绵延多远的巨大山脉,站在山脚下,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苏贤只觉得前方被一座庞大无的山岳拦住了去路,山脉之,飘来一股淡淡的危险气息,却因为不够深入,也并无什么强大的妖兽出现。
据苏贤从秦天阳那了解到,十方山脉横跨千万里,山脉另一边,便是另外一个辉煌庞大的皇朝,乾坤皇朝。
而在那里,秦天阳生前乃是天阳宗祖师,堂堂妖宗强者,最后惨遭大弟子陷害,被夺宗主之位,秦天阳最后燃烧毕生修为,借助妖兽之力逃入了十方山脉,穿梭了数千万里,才侥幸从山脉逃出,来到十方山脉的另一边,打造了天阳洞府,留下了天阳遗志。
这事,牵扯到帝妖兽,苏贤可一直没忘。
在苏贤的储物戒,还有另外一枚储物戒,据天阳祖师所言,其应该还有一份关于帝妖兽的消息。
不过,这一切,包括十方山脉在内,离苏贤尚且还很远。
“那年,青丘门招收弟子,我的父母亲用了多年积蓄,沿途奔波一月之久,才将我送到了青丘广场之,他们回家都舍不得用碎块的下品妖石,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归途风餐露宿,用了两个多月才回到了武陵城。”
“如今,我已n有成,更是晋升了内门弟子,可我连回家看一眼的机会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子欲养而亲不待,失去了他们,我n又有何意义?纵然无敌于世,没了家人,又有什么意义”
十方山脉的,唐烈早已泣不成声,泪都要流枯竭了,他多走了几步,寻到了一处稍显空旷的高地,便一语不发,通红着眼眸,颓然跪下,用手刨着黄土,心如刀绞地开始为两位已逝的至亲立碑。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尊土坟已有了雏形,可徐龙渊却再也看不下去了。
唐烈只是一介妖修,没有武修的躯体,如今只是凡胎之躯,双手刨了这么久的黄土,指缝之间嵌满了沙泥不说,这些黄土不乏土质更为坚硬的铁砂土,此刻唐烈的双手已经刨出了血泡,血泡碎裂,惨不忍睹。
可是,唐烈似乎已然失去了痛觉,只是一味的将土捧出,仿佛捧着沉甸甸的希望。
徐龙渊刚要俯身帮助唐烈,却被苏贤拦住了。
苏贤目光微垂,沉痛道:“让他刨吧。养育之恩,无以为报。丧亲之痛,常人体会不了。或许只有用这种方式,他才能好受一些。”
闻言,徐龙渊的身形微微一滞,最终只是悲哀地叹了口气,便退回了原地,默默望着唐烈那道凄惨悲痛的背影。
这般,直到日落,唐烈那紧绷了一个月之久的弦终是断了,几番战斗和悲痛之下,神念枯竭,最终在血色残阳下,唐烈终于昏倒在了双亲的墓前。
“唉,走吧,希望下一次醒来他会好一些。”
等到唐烈终是累垮了,他肩的圣毒鼠也是悲痛万分,苏贤前将唐烈搀扶了起来,横抱在身前,圣毒鼠则是跃了苏贤的肩膀,两人深深望了那两座简陋却意义深重的坟墓,幽幽一叹,转身离开了此地。
薄暮冥冥,血映归途。
本以为此地事了,待回了青丘门,苏贤却又发觉青丘门内人烟稀薄,看来在战场前线那边还有事拖住了他们。
苏贤细心地帮唐烈处理完了伤口,悠悠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庭院之内。
兽潮持续一月之久,苏贤半月杀戮半月修行,心并无倦意,原本还稍怀着抵御胜利的喜悦,可是又恰逢了唐烈身的悲剧,此刻内心也是五味杂陈,喜忧参半。
人间,便是有如此多的烦心事啊!
可偏偏,这又是修行的一部分。
又一个夜晚来临,苏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将先前的染血黑袍也清洗得干干净净,今夜无心n,索性便站在阁楼之,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
青丘门的夜,真是安宁纯净。
这时,徐龙渊的身影从外奔来,道:“苏师弟,据一些回宗取物的外门弟子说,四大宗门的人已经全部前往天玄城了。据说是要在国殿以及各大偏殿,举行盛大仪式,nn行赏呢!日子在明天,我们也快去吧!”
闻声,苏贤从阁楼一跃而下,身影飘然悠远。
“走吧。”
“那唐烈呢?”
“这家伙喜欢热闹,带吧,希望到时候欢腾的氛围能感染他一些,冲掉点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