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墉之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攻城时,又见南宫赫带着齐兵返回,其兵当场就反戈为向,与大澧联手反将了他一军。
刘墉之先是痛失齐兵,又吃了败仗,本来呕得要死,现在看到粮仓被烧,别说打仗了,他能不能带着这些将士活着回到北周都是个大问题。刘墉之一时气火攻心,急得面红脑涨,一口鲜血从胸腔中迸出,又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大澧的将士听说北周的粮仓被烧毁,也是发出了一阵好响亮的欢呼声,简直比昨晚打了胜仗还要亢奋,军营里的阴霾一扫而光,现在皆由欢庆所代替。
听了侍卫的喜报,顾长炜拍着桌案而起,欣喜道:“辰王殿下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是何时策划的,那火烧北周粮仓的英雄现在何处,如此有勇有谋,小爷今日定要会会!”
萧靖辰也是疑惑满满,沉声道:“本王并没有谋划此事。”
十万大军压迫,他们连防守的兵力都不够,哪里还有人手外派。
见萧靖辰不像说谎,顾长炜诧异道:“这倒是怪了,难道是天降神兵!”
顾纤裴狠狠瞪他一眼,“鬼神之说,怎可信!”
侍卫又道:“据说是一男一女,男子善用飞刀,有飞檐走壁的神力,至于女子,他们也没看清楚……”
“他们可曾有受伤?”看着辰王殿下突然着了急,侍卫忙道:“没有,听说他们放了火,又飞檐走壁的离开了,很是神呼!倒是北周将领气得当场口吐鲜血,到现在都还没有被救治过来……”
萧靖辰的心口突然跳得连他自己都惊慌起来,他们口中的男子,不是冷颜又是谁?
顾纤裴看萧靖辰脸色不对,关切的问道:“殿下似乎知道是何人所为?”
萧靖辰想起长安分别的眼神,心里疼得翻来覆去,早知道她会这般冒险行事,他真的不该放她独自回平阳。
见辰王殿下不答话,顾长炜惊讶道:“这男子的身手,我听了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是长安。”
顾家父子同时震惊的看向萧靖辰,又见萧靖辰神色笃定,眼中既哀伤又心疼,既无奈又欣慰……
顾长炜突然笑道:“这般嚣张的作风,倒像是顾小四能干出来的!”
顾纤裴突然两眼泛起了泪花,哽咽道:“如果是我安儿,那在这场战争中,她确实与老夫在并肩作战,我顾家有这样的女儿,是老天的眷顾!是我顾纤裴的骄傲!”
萧靖辰起身至顾纤裴面前,拱手道:“本王谢国公割爱之恩,本王能娶顾家长安为妻,也是我萧靖辰的三生有幸!”
辰王殿下的真诚言辞,也让顾纤裴坚定了心中信念,拥戴辰王殿下,也是将军府义不容辞的使命!
冷颜到现在想起昨夜北周营帐里的滔天大火,心中还是激动的久久平静不下来,这比上战场杀敌还要带劲和解气!
“冷颜,你说北周的那把火,殿下如果知道是我们做的,现在会不会特别后悔让我们两个离开呢?”
长安现在是完全没有了离开时的沮丧,她从冷颜口中得知了萧靖辰的大计,北周又经过她这么一闹,这场战争已经见分晓了。
幻想到刘墉之灰头土脸回到北周的画面,长安就乐得不行,她现在是悠哉的坐在马身之上,捧着一包小食吃得不亦说乎。
冷颜也是心情大好,萧靖辰让他送长安回平阳时,其实他也是不甘愿的,没能亲眼看见萧靖辰大败北周,他多少是有点遗憾的。
直到昨日与长安一起烧了北周的粮仓,冷颜这才觉得自己走得还不算冤枉,这刁蛮王妃在自己眼中也是越来越顺眼了,冷颜对长安的问话也是有问必答,绝不带拖延的。
他甚至对长安先前为了来边城,和秋灵合谋用迷药迷晕自己也不作计较了。
只是长安刚才那个问题,从昨夜问到今日,这王妃问了不下十遍了,殿下是怎么想的,自己怎么知道?冷颜只知道他们放火烧粮仓的事情被殿下知道了,自己肯定又少不了一翻责罚。
这次回平阳,长安也不着急赶路,一路游山玩水,他们走了接近十日才到平阳。看着平阳城熟悉的街道和人来人往的热闹,长安从心里感叹到和平的美好!
刚进王府便被秋灵抱着哭了一翻,刑嬷嬷说她瘦了,也憔悴了,为她熬了好些补汤,似乎能一口把她喂成大胖子似的。
躺在玫瑰花瓣的浴盆里,舒服的热水让长安全身心的放松下来,她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边城的那些日子,想起了留在那里的欢笑,眼泪,硝烟和战火……
她想起在那里,她不是大澧的辰王妃,也不是将军府的小郡主,她每日穿着简单的粗布素衣,素面朝天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萧靖辰夸她像一位真正的农村小媳妇,日子简单的就像平洲城那般自由自在——
边城的日子比平洲城甚至还要让她印象深刻,还要刻骨铭心,可明明就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长安却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就像那些事情不是真的存在过,它们只是自己的一个梦境,不太真实——
看着丫头们围在自己身边说笑,说平阳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说她们对自己的思念,说院子里哪棵小树长高了,哪盆花枝今年开花了……
她们絮絮叨叨的话语都让长安倍感亲切,她是真的讨厌那些硝烟和战火,像这样多好啊,和煦的风,碧空如洗的天,温暖可爱的人……
长安无意中又想起了南宫漓,心里对她的恨意已经渐渐平息了,只是她们曾经的美好,是再也回不来了吧!
她看着满院欣欣向荣的植物,算算时间,南宫赫已经是南齐的新帝了吧,他和南宫漓也再也不用过以前那些惶惶不安的日子了吧!
想到这些,长安笑着在心里说道,再过些日子,等到春暖花开,萧靖辰和父兄,他们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