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门子就听邓二公子了,夫人如果出门,千万别拦着。又听她娘家出事,也不敢真拦她。更何况,她娘家哥哥,何公子还雇了车,等在门口呢。所以门子就放了行,一边去报告给春令秋辞。
一出邓府,何青衣上了一辆车,两个丫头和婆子上了另外一辆车。
何学瑜骑了马,跟在何青衣的车边,了句“保重”,就打马走了。
两辆马车出了紫石街,何青衣让赶车的放慢速度,让陈嬷嬷他们的车先走。
马车是车马行雇的,里面并不舒适,而且,马车是侧上的,后面也没窗子,陈嬷嬷他们一到前面,就看不见何青衣了。
等两辆车的距离一拉开,何青衣就吩咐车夫,往南城福禄坊跑,越快赏钱越多。
车夫听姐这么一,不再慢悠悠赶车了,挺直了腰,鞭子扬的飞快。
而这时,已经是下午未正申初时分。
太阳的温度,也已经渐渐开始黯淡下去。
可是,何青衣必须赶在日落之前,出了京城。
还有半个多时辰,等陈嬷嬷他们到了何府,她和何学瑜的把戏,就会被揭穿。
之后,何府的人出门寻找,快点的话,一两个时辰,一定会追上来。
何青衣的怀里,揣了一万的银票,还有一支金钗,手里拽着个何学瑜给的荷包。
也不知道,被发现了,何学瑜会怎么解释。
何青衣心想,只要何学瑜咬紧,只知道何青衣回家探望母亲,俩人中途分开了,其他的一概不知,邓府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孟夫人,根本就不会追究何学瑜,不定,还觉得儿子被庶女给连累了。
马车越来越快,一路上横冲直撞,很是惹眼。
不出半个时辰,车夫已经到了南城福禄坊,慢慢地减速,问:“姐,我们去福禄坊哪里啊?”
何青衣:“你的马,一直跑下去,还能跑多远?”
车夫咬咬牙,:“最多还能跑个九十里。”
何青衣摸了块十两的银子,从门帘里递出去,:“再快点,还有赏。”
车夫收了银两,似乎准备舍命一搏了,鞭子隔空扬起,在空中甩了一个响花,赶着马车,沿着运河,一路南下
从何青衣出了府的大门,到现在,已经两个半时辰了。
一早就黑了,城门也早就下锁了。
二月二十五的晚上,色特别的阴沉,一层云压着一层云,水墨色的地间,似乎绷着一根弦,有人在跑,有人在追,有人在等,有人在望,谁都透不过气来。
南城福禄坊里,也有两拨人在行动。
一拨,去了竺街的张妈家里,戎装带刀。四五个人进了张妈的酒店,吆喝着要了张桌子,立马吓跑了其他的客人。
徐冲刚要上前,张妈一把拉住了他,自己往前凑了凑,问:“军爷,吃点什么?”
这几个人,也不多点,就要了一壶酒,一盘花生米,边吃边喝,眼睛却一动不动,全盯在张妈和徐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