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挤到了最前面,看着一脸兴奋的赫弘文,还有一遍遍重复动作的苏锦落,若有所思。
苏锦落的招式很怪异,但招招直击要害,别人看不明白,但辛夷很清楚,苏锦落这是在教导六王爷。
这场“较量”最终是在赫弘文累到瘫倒在地,半刻钟内没有爬起来而告终。
为了让赫弘文树立起信心,苏锦落也挨了不少打,特别是脖子上的那一下,又红又肿。
赫弘文侧头看着苏锦落,抿唇一笑。
看着与自己相对的蓝天,感到骄傲,身心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父皇,这次我没有放弃。
大丈夫,说话算数,我做到了。
宁流血,不流泪,我也做到了。
所以父皇,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到赫弘文眼角的泪,苏锦落鼻子突然一酸,她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父亲经常对她说的话:
爸爸的落落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以后谁要娶我的小公主,就要比爸爸厉害。
我们的公主是不能流泪的。
苏锦落转身回了房间,背靠房门蹲坐在地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之后的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她不会是杀手,也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赎所谓的罪?
苏锦落知道,其实她早就病了,一心求死,稍微有些情绪波动,就会丧失生的希望。
苏锦落抓着自己的头发,任凭依夏在外面唤她。
$……$
苏锦落下午去了绣房,以玉儿的身份,因为早上的情绪失控,她心情格外的差。
因为昨日的话,古云柳正忙着赶制玉儿需要的衣服,眼看着这一天就要过去了,那个玉儿还没有出现。
“依春,你先把这两件纱衣拿出去,然后挂在挂架上。”
把衣服挂起来,也是苏锦落出的主意,说这样更方便顾客挑选衣物。
依春刚出去就立马折返回来,“姑姑,外面有个小姐找您,她说她叫玉儿。”
依春和依秋很少去外面,自然不知道玉儿是谁?
古云柳连忙起身,拍掉身上的碎步料,去了前厅。
苏锦落坐在椅子上,似乎是极为困倦,仰着头闭眼假寐,古云柳凑近一看,才看见她脖子上的伤,。
“玉儿姑娘!”
苏锦落睁开眼,点了点头,站起身后,面纱自然的垂落下来,遮住了青紫的脖子。
“姑娘这伤?”
想到面前之人的身份,古云柳神色闪躲,显然误会了。
苏锦落微微勾唇,“日月同辉很美。”
古云柳闻言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但也只是片刻就恢复正常了。
“你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做衣服。”
掌柜姗姗来迟,呵欠连天,以为古云柳是在偷懒,怒喝道。
这是苏锦落第一次看见这绣房的掌柜,对他虽有十分不满,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处理掉他。
“是掌柜的吧,我是隔壁的玉儿,之前跟绣娘定制了几件衣物,今日来取,多有打扰。”
掌柜这才看见苏锦落,这几日玉儿的大名传的是神乎其神,有人一掷千金,就为了听玉儿弹奏一曲。
如今这行走的钱袋子自己上门来了,掌柜的眼睛眼睛一亮,“原来是玉儿姑娘,赶紧上座。”
转头又对古云柳训斥道,“还不去拿衣服,怠慢了玉儿姑娘要你好看。”
苏锦落对古云柳点点头,拿到衣服后留下一个钱袋子,“剩余几件衣服就麻烦绣娘了。”
古云柳知道她的意思,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掌柜狗腿的在她身边跑来跑去,介绍着几匹落满灰尘的布帛,苏锦落始终不发一言,抱着衣服离开。
“呸,一个取悦男人的狐媚子,居然敢给我摆脸色。”
古云柳闻言紧缩眉头,但想到苏锦落之前说要先顺着他的话后,把反驳的话压了下去,把苏锦落留的钱袋递给掌柜的。
掌柜笑眯眯的接过钱袋,然后随手拿了几个碎银子扔在桌子上,“这是你们三个的工钱。”
古云柳对掌柜的为人处世十分厌恶,但想到苏锦落的交代,她只能顺从容忍他。
掌柜掂着手里的钱袋,马不停蹄的去了怡红院,终于有钱一睹玉儿姑娘的琴艺了,这可是他盼了好久的。
“姑姑,这人怎么这样啊,他什么都不做,就拿去那么多的银两。”
依春性子耿直,愤愤不平的说道。
古云柳摇了摇头,“这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咱们东家留着他,自有安排。”
“哦。”
依春不情不愿的闭了嘴,她和依秋能进来是因为在苏锦落身边当差的依夏,依夏说了,她们能有这个机会,离不开苏锦落,所以她们都很感激。
对古云柳的话,自然也很听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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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落面带白纱,发带轻轻束着乌黑墨发,额间一道流光花钿,延伸到右眼处的泪痣。
凤眼微挑,妩媚妖娆。
执扇轻摇,穿着一身白色为底,绣着红色孔雀翎的轻纱衣裙,腰间束着一根红色的丝绸腰带,披着一件简约轻透的披帛,上面是银丝勾勒的流苏。
莲步轻款,苏锦落不紧不慢的走上台去,众人看着纱幔里那娇俏的身影,不由地屏住呼吸。
素手轻挽,苏锦落从层层叠叠的纱幔里走了出来,瞧见模样后,所有人屏息凝视,只见台上那俏人儿眼眸幽深,潋滟妩媚,妖娆多姿。
妖娆艳态,妒风笑月,长殢东君。
勾的人心痒难耐。
苏锦落眼神平静,眸光流转,轻轻扫过众人的脸,眼底划过一丝讽意。
看到人群中的掌柜后,薄唇微勾,气势逼人。
赫黎羽坐在二楼,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将苏锦落的一举一动看的格外清楚。
凌霄的伤还没有好,行动不便,所以今日陪同赫黎羽的是鬼卿。
“小六呢?”
鬼卿弯着腰,低头轻声说道,“找苏小姐比试,被揍得很惨,下不了床。”
这些话是从侍卫哪里打听到的。
赫黎羽听闻勾唇一笑,眸子里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