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等你。”

这句话像是在寒澈心里积压了千万年的岁月。

吐出的这一瞬间，他唇舌之间都有一种莫名的痛感。

凌风能感受到这淡漠的话语里，难以名状的炙热。

可她并不理解，也不懂该以怎样的情绪来安抚这份躁动的炙热。

于是淡淡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她看见寒澈的唇抿成一条线。

似乎僵直了脊背。

而后转身就走了。

“啧”，洛凡杏圆凶狠的眼里露出一丝嘲讽，“就算是站在世界之巅的王者，在感情里，也不过是个如履薄冰的弱者。”

“你在说啥？很文学嘛。”凌风学习着操作台的使用规则，隐隐觉得能够听懂洛凡的话，却又抗拒听懂。

洛凡看了一眼凌风，不再搭腔，垂眸教她如何观看骆言仿生人的记忆。

“赶紧看吧，看完了把芯片插回去。仿生人离了芯片，就像人离了心……命在垂危。”

洛凡说这话时，没什么起伏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儿怜悯。

“骆言仿生人的死活，你们在意？”凌风有些诧异，更多是试探。

“我不在意。”洛凡手顿了顿，“爷也不在意，不过……他在意你。”

洛凡离开操作室好一会儿了，凌风才听懂最后那句话。

“他在意你。”

说的是，寒澈在意凌风么。

这世上凌风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寒澈。

忽然冷漠，忽然骚气。

啥都是没来由的。

神经病一个。

她最好别多想。

开始播放骆言仿生人的记忆数据。

果然如同洛凡所说，骆言仿生人的记忆数据里，每一段回忆场景，都与凌风有关。

这些场景也一点点唤起了凌风的记忆。

骆言落水那次，他在水中挣扎的惊恐情绪透过荧幕传递出来，令观者亦深有所感。

凌风救他的一瞬间，犹如给了他一次新生的机会。

此后骆言的视野里，常常出现凌风。

许多场景凌风毫无所觉。直到现在才知道，骆言一直在留心她的生活。

被骆雪骗到虚拟列车上的那一次，骆言发疯一般的寻找她。

毫不留情的从骆雪手中抢到控制面板。

等待凌风从列车全息中出来，他伸手接住了她。

骆言在课外读物上读到古地球时代，人们用戒指作为订婚的礼物。

就在画纸上画下了戒指的样子。

他在绝密阅览室里翻阅了许多关于抑灵剂的信息，又偷偷跟着走私飞船飞到铁矿星球，采集了铁。

亲自提炼了那枚铁戒指，送给凌风。

……

东海城堡二楼的秘密会议室温度一直上不去。

“老大，真的不用我先做一个保护罩吗？”秦括裹了一床毯子，眉目间有点忧虑。

寒澈没有说话。

“保护范围呢？”洛凡接口了，“你就保护老大，还是保护整个东海城堡？还是沐光生态城？或者，你直接把凌风给罩起来？”

“其实……”华乐浩吞了吞口水，“我觉得小嫂子是个挺冷淡的人。她说不定根本不想看后面，早就没耐心了。我觉着洛凡你就该冲下去，把芯片拿回来，别让她看了，就直接说，那个，那个仿生人不行了！”

洛凡看了一眼寒澈，冲华乐浩轻轻摇摇头。

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华乐浩还是最先憋不住：“骆言他妈的也就是异能牛皮，要是我们老大有这种异能，还不是一样的……”

最后的话都没说出口，华乐浩整个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冰霜。嘴唇变成了乌紫色，四肢僵硬得无法动弹。

“话多……的下场。”秦括虽这么说，还是用毯子把华乐浩包裹起来。

洛凡吓得脸都白了，双手启动了高温，紧紧抱住华乐浩，软着声气提醒了一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