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很湿。
纯黑发梢滴着水,耷拉垂下。
艳绝的眉眼,雾气氤氲。愈发令人心醉神迷。
水一滴一滴,顺着湿乱的发,沿着耳廓、下颚、颈项、锁骨、胸膛……顺畅又缓慢的滑落。
黑丝睡袍系得过分随意。
两片漫不经心的深领,让胸前若隐若现着一段温柔月光,也似兵器染了杀气的冷光。
因为湿了大半,丝滑无比的黑丝睡袍更贴了,勾勒出硬朗的肌肉线条。
柔情混合着烈性。
一双碎满冰渣的冷眸懒懒睁了,不情不愿的样子。
一言不发。
却令人感受到强大的存在感。
先前义无反顾奔来的石子沙子,此刻乖乖排着队,围绕凌风和寒澈两人的脚踝,疯狂打着圈儿。
寒澈垂下眼眸看了它们一眼,又掀起眼皮看向凌风。微挑着懒怠的眉。
眸子里三分疑惑,七分冰冷。
按照寒澈的时间知觉,他应该是故意百倍速千倍速放缓自己垂眼挑眉的动作,就是为了让凌风理解他的意思:
哪里来这些愚蠢的石头和沙子?居然在老子脚下绕圈圈?
凌风垂下眼眸。
她简直不信,自己居然这么想敲开他的门,见到他的脸?还飞来一群石子沙子助攻。
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凌风头顶一声叹息。
又凉又温热,伴随着青青草尖的味道。
像是投降似的,深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懒懒响起:“怎么了?”
凌风有些尴尬,想了想,说:“我来送礼物给你。”
这句话对凌风来说,类似于:算了,就当我是来哄你的吧,我名义上的男人。
她的眼睛还盯着脚下悬浮的石头沙子,圈圈转得更快了。
好半响,寒澈没有回答。
凌风在心里想,对寒澈来说,估计相当于好几个小时不说话。
这人就是懒。
她抬起眼。
就撞进些微错愕的眼神,眸光深处似有桃花绽放。
凌风扁扁嘴,心想,都说来送礼物了,还让我站在这儿。难道不请我进你房间吗?你都去过我房间了!
猛然间,那些环绕于脚踝的石子、沙子,像是着了魔,全都改变了运动轨迹。疯也似的飞奔着抢进寒澈屋内。
一个比一个急,悬浮着,旋转着,蹦跶着,颤抖着,像在跳一支热闹非凡的群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