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

大厅里，数不清的东西全部损毁，几根大理石柱子被剑气给拦腰斩断，大厅的半边屋檐倾泻，眼看着便要坍塌………

桌子，椅子，青石板……

大厅里只要能看到的东西便尽数损毁湮灭，看起来宛如一片陈旧废墟……

地面更是因为承受不住这一剑的剑气而层层龟裂不知道哆嗦。

但是，所有人并没有关注这些东西，他们反而见鬼了一般盯着那把刺向杜明的剑。

刺向杜明的剑在虚空中撞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然后碎片。

从剑尖到剑柄，先是龟裂，然后再崩破……

“呯！”

一片一片地掉落在地上，发出“呯呯呯”的清脆声音，并且声音不断地在大厅里回荡着。

杜明长袍随风飘荡，依旧保持着刚才准备离开大厅时候的模样，甚至没有多余动作。

筑基之境的一剑自然是极为可怕的。

然而杜明却毫发无伤害，不但没有伤，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未变过。

咳，咳，尽管是因为速度太快，杜明的表情跟不上这速度，但是其他人看起来却完全不一样。

林宛如的脸色再次变了，变得异常的难看。

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当然她并不震惊！

因为她觉得杜明本身就是鬼神莫测极为可怕的人，这陆羽一剑若是能将杜明刺伤，那才是真正的震惊了！

她只知道，这陆羽完了。

事实上陆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破碎，直到剑碎掉在地上他也依旧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这一剑过去，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哇！”

他吐了口黑血，这剑从小就伴随着他，一直与他形影不离，这剑里面凝聚了他大部分的精神意识之力。

剑碎，便相当于他的精神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心神巨震，灵魂激荡！

同时，那股反震之力震得陆羽虎口崩碎，手臂经脉尽断了一般，全身气息混乱不堪狂躁无比。

陆羽倒退了好几步骇然地瞪着杜明。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杜明慢慢转过头看着他，方才还带着微笑的脸终归变成了尽是寒意。

“为什么要出手？”杜明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

“你……”

“为什么要出手，我刚才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带青阳子走，我，不追究你的无礼！我，不想杀人的。”

“我……”当刺向杜明的剑破碎以后，陆羽后悔了。

他有种恍惚感。

刚才那一刹那间，我到底怎么了？

我为什么要出那一剑？

为什么！

这不像我！

陆羽不断退后，杜明不断地接近，当退到角落退无可退的时候，陆羽发现自己真的疯了一般。

这一刻杜明给他的压力极为巨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出手，难道就为了我无视你就要出手吗？”杜明直视陆羽，目光如炬又如寒刀。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陆羽对上杜明的目光后不由自主地心神一颤，说话确实结结巴巴起来。

剑碎了。

长久以来所坚持的东西也在这一刻尽数崩碎了。

这无疑让陆羽分外打击。

我全力一击，而他却一动不动地破掉了一切，甚至都没见他什么动作。

高下还需要分吗？

这仿佛就是一个笑话一样的！

“说！”

“噗通！”

当杜明吐出一个冷冷的字以后，陆羽心态忽然大崩猛地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他胸口不断起伏，一股名为恐惧的东西逐渐占据了他的内心，影响着他的心智。

我刚才为什么要出手！

为什么！

他再次反问自己，但是却得不出任何的答案。

也许……

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这个杜明，一开始就不是普通人……

那么为什么我感受到他只是一个武者六重境的弱者呢？

难道是……

当陆羽想到这个可能性后，他只觉周身冰冷，通体僵硬。

境界太高的人，完全可以伪装境界低的人，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