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掠过，尖叫声给这片空旷、寂寥的荒原平添积分肃杀。

忽然，一阵轰隆声远远传来。

几人都是老行伍，对这个声音太熟悉，顿时警觉起来，纷纷起身，极目远眺，只见前方一道乌云滚滚而来。

“骑兵。”有人惊呼。

“千户大人，怎么办？”众人看向杨智。

杨智脸色一沉，看了眼下方峡谷无数将士遗体，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慢慢拔刀，喝道：“兄弟们，咱们本该已经死了，是大人出手相救，让我们多活了一晚，大人未归，但大人的命令绝不能不听，大不了一死，再拉几个垫背就是，准备战斗。”

“是。”众人齐声领命。

都是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老兵，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纷纷拔刀，并排而立，目光坚定，锐利。

杨智目光掠过众人，杀气腾腾地说道：“兄弟们，此生不悔入锦衣，来世再护我大明，一起上路吧！”

“一起上路。”

众人沉声大吼，明明只有七个人，却给人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这时，骑兵已经近了，万马崩腾，大地都在颤抖，一股无形的气势碾压过来，就连这寒风都慌乱地加速离开。

“兄弟们，冲下去，杀！”

杨智大吼，一马当先。

“杀！”

众人毫不示弱，也跟着冲下去，几十米高的山坡两个起落就跳下去，健步如飞，面对万千骑兵集团式冲锋，没人退缩，战意冲销。

然而，前方骑兵并没有采取众人熟悉的加速冲撞，反而减速，慢慢停下来，只有一骑越众而出，冲了上来。

熟悉的飞鱼服，熟悉的绣春刀。

杨智等人一惊，纷纷停下，严正以待。

待这一骑更近了些，杨智认出来人身份，顿时狂喜，跪地就拜，绣春刀反握，双手抱拳，兴奋地大喊道：“卑职杨智，参见总督大人。”

“是总督大人？”剩余众人级别不够，没机会见宁无缺，并不认识，但相信一同出生入死但上官杨智，也纷纷跪下，兴奋地喊道：“卑职参见总督大人。”

“杨智，诸位兄弟，辛苦了，起来说话。”宁无缺认出杨智，有些激动地喊道，伸手微抬，做了个请式。

“不辛苦，能再见总督大人，卑职死亦无憾。”杨智说着起身来，上前几步，看看前方不动如山的北狼骑兵，纪律严明，装逼精良，显然是北狼精锐，惊疑地问道：“总督大人，他们这是？”

“怎么，怀疑本督投降了北狼？”宁无缺有些感慨地反问道，直到现在宁无缺都还是无法相信强大地北狼国居然臣服了。

“不敢，卑职只是……惊讶。”杨智憋出了两个字。

“惊讶就对了，北狼国已经臣服，边境再无战事，他们是来帮忙收集兄弟们遗体，护送回大明的。”宁无缺说道。

“难道是那位大人？”杨智脱口而出。

“那位大人，你见过？”宁无缺追问道。

“那位大人救了兄弟几个的命，让兄弟们在这儿等他，对了，那位大人呢？”杨智赶紧追问道。

“那位大人神勇盖世，一晚上灭了北狼国所有高手，就连北狼国传说中那位守护者都被斩杀，北狼再无强者，王后率全国臣服于那位大人，你们几个有权利知道此事，但必须严格保密。”宁无缺叮嘱道。

“卑职明白。”杨智等人赶紧答应，心中却掀起了狂澜，一国高端武力居然被连夜连根拔起，这是何等可怕的事？

草原这天，变了。

天下，这天恐怕也要变了。

宁无缺抬头看向大明方向，心中苦涩，轻生说道：“大明皇朝这天，恐怕已经变了。”

“总督大人，您说什么？”杨智惊讶地问道。

宁无缺看着东方，沉声说道：“这一仗，锦衣卫精锐损失殆尽，实力大损，你们屯边千户所也损失惨重吧？”

“是，整整一千兄弟，就剩下兄弟几个了，卑职无能，请总督大人责罚。”杨智羞愧地说道。

“不，是本督无能。”宁无缺说着神情一黯，想到了什么，虎目赤红，低下头来，看向杨智等人问道：“此仇不共戴天，兄弟们的英魂一定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可敢随我南下，替兄弟们讨个说法？”

“有何不敢，只是，这是怎么回事？”杨智疑惑了。

“这是人祸，是有人在设计陷害锦衣卫，具体的路上说，咱们走，带着兄弟们的遗骸回去，讨不到说法，本督誓不为人，哪怕捅破这天。”宁无缺杀气腾腾的说道。

杨智等人猛地反应过来，心中骇然，旋即愤怒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身为锦衣卫，战死沙场，没人害怕，早预着了，但要是谁敢背后捅刀子，决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