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就证明他在大方向的错误,极有可能导致他的首辅位置不保,因此为了保证他的权势,赵志皋不得不对付朝中的主战派。
丁应泰第一次来朝鲜乃是戊成正月,抵达朝鲜时,恰好蔚山之战结束不久,当时浙江游击陈寅,中军周升等将,在岛山之战中得罪杨镐,受到惩处,遂怀恨在心。
于是,他们向丁应泰进谗言曰:“岛山之役,遗弃资粮器械无
算,天兵死者甚众,以军中带来杂役及买卖人等顶补其缺,干没饷银,不分给,各营军马绝粮累月云。”
丁应泰闻知此事,即想参劾杨镐,打击主战派,于是前往拜竭,杨镐并不知丁应泰心思,还把他当成朋友看待。
当时,杨镐“出张阁老位所贻小帖示之,小帖中言岛山之战,经理功多,张欲为奥援,俾得褒宠云云。”
这样,更让本就怀有敌意的丁应泰得了把柄,遂上疏弹劾杨镐,词连大学士张位。
于是,大明朝廷里就这样掀起一个因党争而起的惊天大案,而且因为朝廷高层和边将的人事震动,极大干扰了明朝征倭之进程。
同时,为了减轻和杨镐关系好的朝鲜国的说情效果,丁应泰之后又上一疏,把朝鲜也牵连进来。
当时,丁应泰称他得到了一本朝鲜人写的书海东纪略,这本书实际上应为朝鲜申叔舟所著的海东诸国纪。
因这书内容有些不妥,借着这书,丁应泰上书攻击朝鲜,说这本书充分暴露了朝鲜人的狼子野心,并列出朝鲜的三大罪过:
其一,勾结日本人,企图恢复高丽旧土其二,大书日本年号,小书明朝年号,奉日贬明其三,妄称太祖,世祖等庙号,这是对大明的大不敬。
当丁应泰弹劾的两份奏疏传来,自然引起了悍然大波。
明朝方面,文臣之中,在朝鲜的监军御史陈效当即上疏,指出“东事难欺,烦言难据”,其说:“抚臣杨镐负气任事,严急招尤,功次未分,怨谤渐起,失意奸将与被逐流客,游言丧败,都市如簧。而赞画主事丁应泰堕奸将高策之计,复以其身证之,恐烦言一布,士庶交疑,恩仇徒快群谗,国家反成
戏居。乞专劾科臣公同总督熟察情形,备查功罪虚实,公私不辨自明矣。”
武将里,总督邢玠也立即上疏辩言:“应泰以丧师酿乱,奏报不实。”
而部将吴惟忠、茅国器、许国威等二十三员将领也一同上疏,为杨镐辩护,为他请功。
他们称:“盖杨经理,先住辽阳道,即焦心力备,有征倭火器数万,搬运朝鲜。及任经理,邰住平壤时,值南原失守,福地剥肤,鲜士民扶老携幼,悲号夜遁,数百里不闻鸣吠,鲜之君臣,拟发宫眷,舣舟待逃。此何等景象,孰肯不爱死以磨虎牙也?杨经理挺身跃马,二昼夜驰至王京,分发诸将,授以方略,遂有稷山、青山之接。既在鲜京,益修战具,裹储粮走险集,出前所制运火器,急攻蔚山。乃冲冒矢石、雨雪,为士卒先,倭人惮之,自是不敢复出。鲜人获衽疮痍,伊谁之力况当其时,南北异将,马步异用,若非杨经理推心一体调度,马以卫步,步以济马,则蔚山之役,必相猜忌,岂能使诸将,今无间宵?”
奏疏之中,这些有着不少曾经戚继光手下的浙兵将领,对杨镐的品行大加称颂,即使他们是南人,而杨镐是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