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皇城乾清宫内,年轻的皇帝正在查阅礼部所上奏的奏疏。
这奏疏里的内容不是别的东西,乃是礼部他们已经将册立皇后的各项事宜准备好,现在请旨授张嫣为皇后的奏疏。
看着奏疏里的内容,朱由校说到底还是个少年,终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情况。
“这张璟到底是个神人,还是个疯子?张嫣成为皇后,竟然成真了!”朱由校望着奏疏,喃喃自语道。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直接下旨礼部,把张嫣的皇后去了,换其他人做皇后。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抽时间去看看那个压光全部身家的张璟,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不过,最终,朱由校还是压下去他这股戏弄他人的幼稚想法。
他明白,虽然他还是个半大小子,但从小就接受皇长孙教育的朱由校明白,他现在是一国之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金口玉言一开,就绝不能肆意更改。
立后之事,既是朱氏皇室的家事,同样又是大明的国事,岂能定下之后,轻易更改?
就算这只是他朱由校事先立下的口谕,没有正式立诏,但作为一国之君,金口玉言一开,绝无儿戏的可能。
“进忠!张璟的事情,朕前几日让你留意,现在他如何了?”撇开册立皇后的事情不提,朱由校丢下奏疏,想到那个有意思的家伙,问了一旁的李进忠道。
“回禀皇爷,国舅爷的事情,皇爷您不问,我也正想抽时间给您汇报了,说来,国舅爷近几日,可过得不太平?”李进忠闻言行礼回道,言语里已经自动称呼张璟为国舅了,而朱由校对此,却并未有异议,显然已经默认了。
“哦?听你的意思,这家伙又惹事了?来,给朕讲讲。”
“是!这事情说来,还得从那时咱们与国舅爷在百味坊傍晚一别之后”
李进忠行礼回应后,便把他派人出宫,监视并打探的张璟的消息,一一说给皇帝听。
消息无外乎就是张璟因为霸王嫖的事情,闹到顺天府后,又在国子监被重罚,正当所有人认为张璟已经完了的时候,结果突然出现大逆转,
不知为何国子监的祭酒和监丞突然不惩治他了,反而对张璟彬彬有礼,完全普通迷一样的结局。
“哦?那吴庭礼和韩克勤真得转变这么快?”朱由校看出了什么,眯着眼睛问道。
“是的!”
“胡闹!”朱由校“啪”的一声拍桌喊道:“国子监乃国之重地,太祖立下的规矩,这二人怎么敢这么妄为?”
就算张璟将会是他的大舅哥,但对于朱由校来说,就算是亲戚,犯了事也得是他这皇帝不追究才不追究,其他人犯了事情,该怎么罚就得怎么罚,绕过他那就是蔑视皇权。
“皇爷息怒,恐怕是那二人知道国舅爷身份尊贵,不敢动手吧?”李进忠安抚道。
“嗯?”朱由校诧异愣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说册立皇后的消息走漏了?”
“应当如此,宫中虽是皇家禁地,但却瞒不住宫外,更何况立后一事由礼部掌控,传了出去也不无可能!”
“罢了!左右朕也不想让他受罪!”朱由校挥手道。
这一幕,让李进忠见了,心里又有所思,看来日后得好好结交这位皇后的族兄,他可从没看过皇爷这么说话,只能说,那一日的相见,张璟给皇爷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就在李进忠愣神的功夫,朱由校又看了眼奏折,索性不再犹豫,执笔在奏疏上填了几笔,而后交给李进忠。
同时,朱由校道:“把这交给叶阁老他们,告诉他们,让他们按规矩册立张嫣为后,准备朕的大婚吧!”
“是!”李进忠领命道。
“立后事宜结束后,你便派人去张家告知,嗯特别是张璟,一定要告诉他,让这个财迷去赌坊拿钱吧,朕可不希望他再穷得没钱去那种烟花之地!”
“是!”李进忠回应,而后想了想,他还是进言道:“皇爷,关于国舅爷醉花楼一事,奴婢觉得其中有古怪。”
“怎么了?”朱由校疑惑道。
“那日我们走时,国舅爷明显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而且百味坊和醉花楼极远,试问一个醉鬼如何有精力去醉花楼?而且,就算是国舅爷真的去了醉花楼,醉花楼的管事的,见了这个醉鬼如何能安心让他留宿,还留了那么多姑娘陪侍?这里面,十分不简单啊!”
“你这么说,这事情倒是真有古怪!”朱由校点头道:“算了,日后等朕见了他,再问此事,你下去吧!”
“是!”
随着李进忠恭敬退下,朱由校又拿起其他奏疏察看时,乾清宫外,内阁首辅叶向高,正慌忙带着一众阁臣和一脸疲惫之色的曹文诏,快步向乾清宫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