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否则吴庭礼直接就召集人手杖责张璟了。毕竟,说到底,吴庭礼是要作秀维护国子监清誉,自然不能随意应对。
未时尚在午后,吴庭礼安排好诸事后,便坐在国子监大堂里苦等时光流逝。
同时,吴庭礼也在幻想自己在诸监生面前,痛斥张璟所为,下令仗责其人,并革除他生籍的威风之举。
此刻,吴庭礼也管不了现在制裁张璟,上报朝廷会不会引起皇帝不快了,大不了被批一个治学不严的评语,影响以后的仕途。
反正,他的仕途早在张璟被醉花楼的人告到顺天府,就变坏了,左右现在会变得更坏而已。
想到这里,吴庭礼心里面就恨死了张璟,发誓今天要狠狠折磨他,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事情远不会像他想的这般容易。
眼看就到了未时,吴庭礼整了整官袍,准备去当众严惩张璟时,大堂之外,又传出了韩克勤熟悉的焦急喊声。
“吴祭酒!吴祭酒!不好了!不好了”
很快,便看到韩克勤快步跑来。
“又怎么了?韩监丞,这么慌慌张张的,又出什么大事了?再大的事还能有张璟闯得祸大吗?”吴庭礼没好气道。
“真出大事了,吴祭酒,而且和张璟有关。”韩克勤道,说话时候,他的气还在喘着,显然是进国子监后一路跑来没歇息所致。
“什么事儿?”
“早上,下官出外处理事情,结果刚才回国子监,撞上了礼部的旧识。”
“这有什么?他礼部难道还有张璟的熟人说情不成?”吴庭礼情不自禁的以为有人要找韩克勤来为张璟求情的。
“不是!不是的!吴祭酒,这事比有人说情还大!”
“到底什么事儿?你倒是说清楚啊!”
“是!方才我那礼部旧识告诉我,宫内传了消息,陛下选秀完毕,选了河南开封府祥符县人张嫣为后,已经下旨令礼部准备封后事宜,后日正式册立皇后。”
“这有什么?不就是陛下封了皇后吗?”吴庭礼满不在乎的笑着回应,而后突然皱着眉头道:“不过,这个张嫣的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呢?”
“祭酒莫不是忘了,张璟那逆徒的族妹,也叫张嫣。”见吴庭礼还没明白他们惹了多大的麻烦,韩克勤连忙上前苦笑着提醒道。
“啊!”吴庭礼大叫一声,脸色蓦然就血白一片,痴痴喊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好一会儿,吴庭礼才回过神来,而后抱着一丝希望道:“韩监丞,你是不是弄错了?此张嫣和彼张嫣,并非同一人,只是同地同名同姓而已?”
张璟有可能是大明未来皇后的族兄,这是吴庭礼根本不愿意看到的,他希望,这一切都是韩克勤弄错了。
否则,于吴庭礼而言,一切都要完了,简直比他现在上奏皇帝国子监管理不严,出了有伤风俗,败坏国子监名声的监生还要严重。
只是,韩克勤的话,注定要让吴庭礼彻底失望了。
“这不可能的,且不说这同名同姓并且同地的几率太就是我那旧识,还恭喜我要飞黄腾达了,因为据宫中传来的消息,陛下还问张嫣是不是有个族兄叫张璟,是国子监的监生?”
“皇后怎么说的?”等不及韩克勤说完,吴庭礼便插嘴问道。
“回禀祭酒,皇后承认张璟是他族兄!”
“竟然是真的!”
“千真万确!”
韩克勤的这话说完,吴庭礼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得罪后族会有什么下场,吴庭礼自然知道,或许他们没理由制裁他,但他日后想要在仕途上再上一步,无疑很难。毕竟,皇后吹个枕头风,皇帝还能对他有好感,还会重用他吗?
“祭酒,这还没什么,我担心的是张璟可能入了陛下的法眼了。”韩克勤忧心忡忡道。
“这又是何意?”吴庭礼听韩克勤语气,仿佛似乎又听到什么坏消息一样。
“您忘了,宫里说陛下主动问起张璟之名,也知道张嫣是其族妹,我就想恐怕陛下也认识张璟的。如果真是这样,咱们现在该怎么处置张璟这可比他是国舅爷还更严重?是不是现在就放了他,以免日后遭难?”
“啊!”吴庭礼听后,又如雷击,而后想到什么,拉着韩克勤,跑出去道:“快走!那边正要给张璟动刑,迟了的话,咱们就别想在大明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