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身为皇帝,即使迷信这个东西很玄学,但随着朝代更迭,再辉煌的朝代都有灭亡的时候,明知所谓“君权神授,天命所归”是个愚民的n行为,可朱由校作为这方面的受益者,也不得不去“迷信”。
“皇爷,不知那张璟是谁?”一旁,客印月出言问道,打断了朱由校思路。
“张璟啊算是个妙人吧!”朱由校言不由衷的糊弄应付着,而后想到自己和张璟的事,告诉客印月也不行,便对客印月挥手道:“客妈妈想来也是累了,既然选秀之事已定,那客妈妈还是回去休息吧!”
言下之意,朱由校下逐客令了。
客印月闻言一愣,依赖她的皇帝可是很少这么对自己说话的,显然那个张璟和皇帝之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当然,皇帝这样子,客印月自然也不敢多问,只能恭敬行礼道:“奴婢告退”。
而后,客印月带着自己随身的宫女太监,离开乾清宫。
不过,心里面,客印月已经决定要派人去好好查查这个皇后张嫣的族兄张璟是何人物,竟然会让皇帝如此。
另外,她也决定去试探试探那个看着也不是善茬的少女皇后,若是对方和自己和睦就罢了,可若是对方仗着皇后身份,剥夺打压自己如今在宫内的地位,那自己就得早做准备了。
随着客印月等人的身影消失于殿内,朱由校又挥退了殿内其他侍候的太监宫女,独留亲信太监李进忠在身边。
显然,这是有要事相商。
“进忠,派人去宫外给朕盯着张璟,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朕。”朱由校嘱托道。
“是!”李进忠回应后,又试探问道:“皇爷,您已经相信张璟的话了?”
深悉皇帝性情的李进忠,想知道皇帝对于“说胡话成真”的张璟,到底什么看法,从而决定他到底日后该怎么结交这位未来的国舅爷。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朕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既然说出朕选择从没见过的张嫣,他的妹妹做皇后,说不得还真有些门道。若是辽东局势真如其所言成真的话,说不得这是天意,要送朕一个良才!”朱由校有些兴奋道。
“可是皇爷真的愿意辽东败坏吗?”
“朕自然是不愿的,可是朕又能如何?东林党人自父皇即位,便已掌朝,而移宫案后,朝中军政要事,更是皆出其手。”
朱由校非常气愤道:“就是袁应泰代替原本表现不错的熊廷弼为辽东经略,朕也是应着东林诸君子的要求答应的,不说朝臣能不能答应朕换袁应泰,就是此时能换,可辽东离京路远,能不能给朕和新的辽东经略重新整顿防务,都不一定,朕又能怎么去扭转局势呢?”
闻言,李进忠默然,坐等皇帝怒消。
平息了好一会儿,朱由校才稳住情绪。
局势如此,即使明知辽东可能败坏,他就算是皇帝,也没法改变,这就是幼帝登基,而朝臣权重的悲哀。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朝臣皆出一党,朋党为奸,可不是一般的权臣能比。
看来,有些事情得越快进行越好,绝不能受制于他们,被牵着鼻子走了,朱由校如此想到。
“算了,不说了,进忠你办事去吧。”朱由校摇头一笑道:“说来,好几日没见到朕这位大舅哥了,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了?”
“恐怕把全身家当赌了,穷得没钱吃饭,在国子监混饭的吧?”李进忠开着玩笑道。
悠忽之间,李进忠仿佛看到昔日因赌博穷困潦倒的自己,四处打秋风,想混一顿饭的往事。
“或许吧!”朱由校点头道:“只是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认定朕会选他族妹为皇后,还压了全身身家赌博?毕竟,说出辽东局势,可以说他长于兵事,可说朕一定会选他族妹做皇后,难道他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吗?”
“莫非这张璟早就认识皇爷不成?”
“应该不会。”朱由校摇头道:“若是认识,当日这家伙宿醉就该露了底细才是,而且之前朕也查问过他,看他样子,不像是见过朕的。”
“那张璟怎么这般笃定皇爷会选张嫣?”
“不知道。算了,你去办事吧,这些事情,等皇后册立,朕召他入宫,自会有个结果。”朱由校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挥手让李进忠离去。
“是。”李进忠行礼后,便慢慢走出乾清宫。
对于张璟,虽然朱由校和李进忠都对他上次的言论记忆犹新,不过当时都没有全信,而且政务繁忙,朱由校会去惦记辽东得失这等国事,却不会有太多时间去关心张璟这个“信口开河”的人,自然不会特地安排人手去跟着张璟了。
现在,皇后是张嫣的事情成真,也由不得朱由校不重视张璟这个人了。
出了殿门后,李进忠便唤了几个亲信的锦衣番子,几番耳语,便让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