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对于赵承恩来说,不过是逗弄了一位心术不正的伪君子而已,但是在项星宇眼中可不一样,这是他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耻辱,每日辗转反侧之时,他都能想到那个身穿单衣、站在门框下的高大身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那天夜里,项星宇一个人在寒冬酷冷下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回宫,没有让人备车驾马,也没有让人拿来一件御寒的衣物。
没有什么能让他发泄心中的滔天怒火和翻江倒海般的恨意,他张开双手,抬起来看了一眼。
掌心处鲜血淋漓,指甲刺入都浑然不觉,只觉得心头一把火在烧啊烧,一个声音不停在他耳边说着,“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方才登基不久的项星宇并没有与赵国公正面对抗的能力,所以直到现在赵承恩依然安然无恙。
但是那天夜里,皇宫内死了数百个太监宫女,无人知晓。
宫外依旧是其乐融融,一片祥和之景。
赵承恩从回忆中挣脱出来,心中不由觉得好笑,那位落魄皇帝不至于因为这事记恨到今日吧?
赵承恩有些想不通:“影卫那日我也交手过一二,不知道是不是对我出手的那个人太弱,我没有感觉到对我有什么压力,就算他们隐匿身形的能力再强,一击中的也没法杀掉我?他项星宇哪来的自信?”
影连忙提醒道:“主公还请小心,每位影卫的分工不同,除了独树一帜的隐匿方法以外,他们有的擅使毒物,有的是杀意凛然的剑客,甚至还有擅使方术的星莲术士,他们各司其职,又互相独立,就连我也不知一共有多少影卫,这些年项星宇一直闷不吭声,想必一定是在暗中发展势力,以谋后事”
“我知道,咬人的狗不叫。”赵承恩笑着摆了摆手,“但是再会咬人,狗还是狗,穿着人模人样,还不也是狗么?”
两个人相视而笑。
影做了个半揖:“既然主公为我解答了,那我就不多打扰。我这就去盯着小姐,暗中保护她安危。”
刚欲转身,却见赵承恩招了招手,笑着说:“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影回过身,刚想问主公有何吩咐,只见一个硕大的锦布包裹抛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地接了下来,只觉得触手软软的,里面好像有不少物件。
赵承恩笑道:“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离家出走也不带点盘缠跟通关文牒。没这个就算是郡主也不好出城啊。”
影脸上也浮出笑意。
赵承恩挠了挠头,接着道:“这里面还有她娘亲塞的一点换洗衣裳,可要小心别弄坏了,等下让文叔去假装输给她,把这个包袱丢下就好了。”
影觉得心中有些暖意,这样有人情味的主公才是他真正想追随的大人,可奈何赵承恩能力出众,却没有半点野心,就连平日早朝也懒得去,若不是心系部下和边疆军情,怕是甩手做个空有其名的国公都有可能。
“那么属下就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