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以失败为结局的中年人勉强控制着失血过多的苍白脸庞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抬起颤抖的手盖在齐临月的脑袋上,揉了揉。
见自己的血弄脏了姑娘的脸庞,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男人眼神里居然透出一点儿慌乱。
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合,但说不出一句话。他的眼神里透露出渴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说出那句因为傲慢和逞强,一辈子都未曾说出的话。
抬手的动作用光了他最后的力气,齐文正的心脏也随之破碎,又一口鲜血从嘴角涌出,他的身体倒向齐临月怀中,头枕着女儿的肩膀,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
齐文正已经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梦呓一般,他的喉咙里竟奇迹地发出了轻声呢喃:“月儿啊,爸爸爱你。”
“别、别死啊,你不是说要帮我教训时辰那小子的吗?”
“你不是说以后大婚时要给我做一桌子的流水酒席吗?都是妈妈爱吃的菜,客人一定也会喜欢的”
“你总是爱逞强,说自己行的,你总是骗我告诉我,这次你也是骗我的!对吗!你说话啊!”
齐临月抱着齐文正冰冷的身体嚎啕大哭,那未完的一剑竟然把他身体的温度都抽干了。
而远处的乌鸦终于缓缓起身,刚才那一剑泄露出的些许威压居然把他弄成这幅惨状,要是斩中了那还得了?怕是一百个分身都救不了他。
大难不死的乌鸦松了口气,把身体状态调整回来,周围破损的领域也随之开始修复,其中蕴含的血色比先前更加浓郁。他一脸狞笑地看向齐临月,刻意放慢步子走去。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用来压迫猎物的心理,让对手在极度恐慌中失去生命,这样得来的灵魂可以培养出更强大的影鸦,也可以让他斑驳的bn心理得到满足。
然而齐临月没有丝毫畏惧,她擦干眼泪,放下父亲的尸体,起身拔剑,身后如瀑的长发无风自动地飘扬起来。
那是剑气鼓荡的现象,她在起身的那一刻就突破了宗师的障碍,天地之间的规则开始在眼中显现,世界变得与以前不太一样。
“原来这就是宗师吗”齐临月轻声呢喃,“只可惜来得太晚了,我太过懦弱,没能帮到你,我会把他杀了给你陪葬的。”
“就凭你?”乌鸦冷笑,周围血色涌动,走出十个相貌相同的血色乌鸦,将齐临月额包围在中间,“先前是半步宗师,现在突破到宗师,所以以为自己就行了?你那个废人老爹的下场你应该看到了吧哈哈哈哈”
乌鸦仰天大笑,周围的分身也随之做出一样的动作,虽然无声,但场面极为讽刺,“别太自以为是了,一个半吊子宗师,一个废人,就凭你们也想把我怎么样?!”
“是吗?”
一个声音后边传出,乌鸦顿时脸色一边,这是今天晚上第二个无声无息潜入他领域的人了,这些齐家的小崽子到底练得是什么东西?!
乌鸦没有转头,一把黑色短刀从袖中滑落,他反手持刀,向着身后人的胸口处刺出,然而这个动作做到一半就停在了空中。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动弹不得。乌鸦转过头,一个眯着眼的年轻人在他背后望着他,眼神和语气一样冰冷
“那再加我一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