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沉第一个到达剑陵门前,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后面的人陆续跟上,短短的一条路走地提心吊胆,好在并无什么事发生,看来接近山巅的这块区域暂时还是稳定的。
众人纷纷涌入剑陵,时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场景,先前被剑阵耕过一遍的断壁残垣已经恢复平整了,与之前并无二致,只是先前密密麻麻的墓碑已是一个不剩,留下长短不一的茬子,地上积了一层散落的石灰,仿佛风化了一般,那晚死了一地的死侍此时也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多处青色石砖上染着一层无法褪去暗红,他险些以为那晚上的梦真的只是一个梦。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时辰呢喃了一句,身边的齐临月像是听见了,回头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时辰明白她是在保护自己,如果他表现出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就会暴露,哪怕李家不找他,在场的齐家长老也不会放过他的。
远远望去,剑陵中央的黑石碑下静坐着一个人影,由于距离较远,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众人脚步未停,继续朝着石碑前进这会儿但凡是个有眼力见的人都能明白,这块石碑出现在这种位置,很明显是整个秘境的中心所在,极有可能是阵眼。
时辰想起了陆西沉那天夜里所说的阵眼,他看着高耸入云的石碑,这么大一个东西,靠他那点药剂真的能从秘境中剥离出来吗
一行人渐渐接近了石碑,石碑下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可以看到那是一个穿着白袍的人,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四肢被铁链牢牢地锁住了,看上去十分萎靡。他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和神情。这会儿时辰和齐临月又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的想法,心中都有些疑惑:不是说青翼君王已经脱困了吗,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跟那天夜里见到的没什么区别。既然那天他能穿过空间缝隙出手与李胜虎对拳,不应该还是被锁住的状态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时辰他陷入苦思,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像是少了点什么似的,与那天的情况有一些很细微的不同。
对了,是倒钩!他险些喊出声,看着身边一群眼神乱转的人,赶紧闭上嘴。他碰了碰齐临月的手,指着自己的锁骨处示意。齐临月顿时也明白了少了两柄穿透锁骨的铁钩!
难道说那铁钩才是限制青翼君王行动的关键吗时辰觉得还是有些不对,那些强大的先祖在设下限制时不可能没考虑到脱困这点,怎么会弄些没用的铁链做装饰?
时辰还在思索,脚步未停,众人与石碑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现在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人白袍上面的灰尘,还有那加以金边装饰的、繁复又华丽的云纹时辰总觉这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前不久见过这件衣服。但是仔细思索了一番,在脑海中又找不到符合这身衣服的人。
在这个世界中,他认识的大部分人都是大老粗武夫,穿的都是简单的练功服,这身看似简约却又隐约透露出精致细节的袍子,印象中只有术士才会穿的,就像是陆西沉那般风流倜傥的人物。
他扭头看了陆西沉一眼,今天他穿的还是那天的蓝色道袍,与天空的颜色差不多,如同水洗一般,不知道是没换还是准备了几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记忆中的青翼君王是穿着一身染血的麻布短褐,而且他从长相看就不是会隔空与人对战的人,打斗必然也是与化身一般,拳拳到肉,这样的人会穿一身精致的长袍吗?
不太像,那会是谁呢?
等一下云纹?云纹!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穿着这身衣服的人是阿城!
“小心有埋伏!”时辰暴喝一声,在他喊出声的瞬间李沧蓝动了,他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闪现到李胜虎身前,对着空气猛地打出一拳。
本来空无一物忽然显现出一个人影,与李沧蓝拳对拳的打了一下,只听见砰的一身巨响,李沧蓝的身影如同一颗飞逝的流星般飞出剑陵,在围墙上撞出一个大洞。
眼前是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穿着染血的粗布短褐,脸上有着些许风刀霜刻般的皱纹。他站在原地揉了揉拳头,眼神玩味地打量着面前还没反应过来的众人,笑着数道:“拿剑的是姓齐的,拿n是姓赵的,刚才那个被我打飞的是姓李的吧?姓苏的小贼好像没来,倒是来了个星莲的术士,有意思没来没有关系,该算的帐都是要算的,就是迟早的事,逃不过的。不过在此之前嘛”
青翼君王双手抱拳做了个揖:“诸位,别来无恙啊。”
众人迅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齐喝一声同时出手。李胜虎与李三水双脚一蹬,并肩冲在最前,如猛虎下山般直取青翼正面。齐长老与齐临月则是提气运起轻功,身形飘荡如无物,一左一右持剑夹攻青翼君王。赵小殊大喝一声,一跃而起,高举长n,腰板蓄满力量,仿佛一张拉满的长弓一般,n尖带着呼啸的破风声狠狠砸向青翼君王的面门。
而陆西沉和时辰则是一言不发的齐齐往后退了三步
陆西沉看了时辰一眼,诧异道:“我退后那是拉开距离方便施术呢,你退下来干啥?”
“放你的猪屁,我这是战略性转移阵地,不叫撤退。”时辰紧张地看了前方的战斗一眼,小声道,“这种级别的战斗我上去不是送菜吗?再说,我这是督战你懂不懂,专门盯着你这种不怀好意的乱臣贼子,防止你在后方兴风作浪。”
陆西沉面红耳赤地反驳道:“胡言乱语,我陆西沉一表人才,岂会会干这种龌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