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眉毛一耸,双目精光一闪而没,随即缓缓道:“九月四日,俞惊尘等人与太子一起离开玉山大将军寺。乔装改扮,秘密潜往檀州,投奔河东安抚使叶飞军中。”
轿中人哼的一声道:“这个叶飞,果然是藏有贰心,意欲谋反。”
老神仙轻咳一声,又道:“三天之后,叶飞上表皇上,声称已捉拿太子,并要求亲自押送太子返京问罪,以防途中有人劫囚。”
轿中人冷笑道:“哼,唱得一出好戏。”
老神仙道:“皇上看了叶飞的表奏,当即准奏,并令燕王负责安排接应。”
轿中人愤声道:“都是一丘之貉,皇上完全被这帮乱臣贼子蒙在鼓里。”
老神仙眉头一皱,默然不语。
轿中人冷冷道:“某家一时气愤,还请老神仙见谅。”
老神仙淡然道:“无妨”。他将一杯酒倒入口中,接着道:“九月十四日,叶飞率麾下金枪营五百人,离开檀州一路赶来京师,俞惊尘、慕容铁和衡山七燕则暗中相随。”他稍顿,又道:“三天之后,叶飞一行在黑沙滩遭西辽精锐两万余骑的攻袭。西辽军以满天星阵将叶飞的金枪营团团围住,不想叶飞不仅骁勇异常,而且胆略过人,麾下五百名金枪手也是久经训练,彼此配合攻守,巧妙异常,个个以一当百,所向披靡。叶飞以三才捷阵而大破西辽军马,加上太子、俞惊尘、慕容铁和衡山七燕全力相助,竟是直捣敌方帅旗,枪挑西辽大将取律飞雄,西辽军遂溃不成军。”
轿中人轻叹一声:“叶飞乃当世名将,果然名不虚传,唉,可惜,可惜。”
老神仙不动神色徐徐道:“自此以后,叶飞一行一路无阻,加上有燕王沿路派人接应,已于九月二十九日,也就是前天晚上悄然入京。”
轿中人道:“哦?太子先在何处?”
老神仙眼光一挑,从桌上数起十万两银票揣在怀里,慢慢道:“正在燕王府中。”
轿中人道:“哼,只怕阶下囚早已成了座上客了。”他转而又问:“那么叶飞、化开、慕容铁和衡山七燕也在燕王府中了?”
老神仙答:“俞惊尘、慕容铁并未住在燕王府中,只是暗中往来进出。叶飞则已奉旨返回檀州,至于衡山七燕,却是没来京师。”
“哦,这是为何?”
“只因衡山七燕中的老七林月儿,对俞惊尘早已是情根深种,不想在来京途中,俞惊尘一行竟是遇上皇上爱女,也即太子亲妹兰陵公主,公主殿下似是对俞惊尘一见钟情,于是种种误会接连而生,林月儿愤然出走,不知所踪,衡山姐妹其余六人分头去找,至今未到京师。”
轿中人道:“兰陵公主却是为何离开京师?”
老神仙道:“公主殿下深信太子定是蒙下不白之冤,又不知叶飞押解太子进京的深意,居然挺而走险,试图救出太子,故而被俞惊尘所阻。”
轿中人冷哼一声,又问:“皇上是否已知道此事。”
老神仙默然。只见他面前桌上的银票已是一张不剩。原来轿中人刚才一连三问,那剩下的三十万两银票早已入了老神仙怀中。
轿中人嘿的一笑,道:“请再收下五十万两,多余的就算奉送。”
于是,又有五十万两银票从那怪人袖中飞到了老神仙面前的桌上。
老神仙笑道:“多谢!燕王已将太子抵京之事秘密奏明皇上,并再三为太子申辩,皇上已经答应,后日临朝在勤政殿亲自审问太子。”
轿中人“嗯”了一声,沉默片刻,才缓缓道:“过去事问完了,却还想问问将来事。”
老神仙道:“何事?”
轿中人道:“天外来客与神策八杰定在何处决战?”
老神仙道:“翠山之巅。”
轿中人问:“何时?”
老神仙道:“十月三日。”
轿中人喃喃道:“十月三日,恰好也是后天。那么,神策八杰究竟准备出动几人迎战天外来客?”
老神仙答:“四人。镇国侯展云龙、安国侯马隆、兴国侯贯洪和靖国侯王道贞。”
轿中人笑道:“真不愧是老神仙。”他沉默半晌,忽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老神仙道:“我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