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惊尘道:“宣艺,你这是做什么?”
吴宣艺低低的道:“我要他去就近监视。”
俞惊尘道:“这种人还能用么?”
吴宣艺轻轻动了下唇,说道:“我相信万有全不是这种人。”
俞惊尘道:“他领了五千两银子,就往这地方跑,你还说他不是这种人?”
徐慧道:“这叫做小人得志,有了钱,就去胡天胡地了。”
“不!”吴宣艺郑重的道:“你们都错了!”
俞惊尘道:“贤妻此话怎说?”
吴宣艺给他当着小妹子叫自己“贤妻”。不由粉颊一红,说道:“他找上吴庄来,以毛遂自居,应该不是为五千、一万两银子来的,他这般做法,乃是有意在试试我们。”
俞惊尘道:“他在试试我们?”
“不错。”吴宣艺展齿一笑,说道:“这是看我们有没有这份雅量,我要宋兴仁去就近监视,这也是故意的。”
俞惊尘一呆,说道:“这又为什么呢?”
吴宣艺道:“他和我们谈了几句话,就轻而易举的当上俞府总管,银钱任由他支付,如果说我们不派人去监视他的行动,他是绝不会相信的,所以我们派个人去,也是他意料的事,宋兴仁虽是江湖经验极丰的人,但万有全机智过人,此事自是瞒不过他,我之所以要这样做,也只是试试他是否真是智谋之士,值得我们重用?”
徐慧也听不懂她的意思,问道:“大嫂如何才能试得出他是真有智谋之士呢?”
吴宣艺一笑道:“如果万有全真是智谋之士,那么宋兴仁去监视他,就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徐慧偏头道:“那就真的要重用他么?”
“不错。”吴宣艺道:“你想想看,宋兴仁外号铁扇相公,威镇鄱阳,也是个极为机智的人,如果连宋兴仁都监视不住他,此人自然是一位了不起的谋士了。”
徐慧道:“那只是表示他心机过人,但他能不能值得信任呢?”
吴宣艺点着头,称赞道:“小妹子,你这句话完全说对了,我们试出他计谋过人,当然未必可靠,这就要我们善加利用,也未尝不可用他。”
俞惊尘道:“看来这运筹帷幄,斗智之事,我这武夫,只有全听女诸葛的了。”
徐慧抢着道:“不,大嫂是元帅,大哥呢,是她麾下的大将,你们呀,嘻嘻,一个是樊梨花,一个是薛丁山。”
“那你”吴宣艺本来想取笑她一句,但话到嘴边,改口道:“那你也是一员女将了。”
说到这里,忽然站起身道:“我们该走了。”
俞惊尘真没想到自己这位爱妻,在机智上,居然胜过自己甚多,心里又爱又喜,当真把她看作了樊梨花,而以薛丁山自居,她站起身来,他也急忙跟着站起。”
徐慧道:“我也要跟着你们去么?”
吴宣艺拉起她的手,亲切一笑道:“你自然要跟着大嫂走了。”
三人走出书房,吴宣艺只要春香一人相随,从前院起,经东院折入长廊,经过三进屋宇,才绕出后园。
俞惊尘一路上发现吴庄庄俞,果然个个久经训练,每进院落,每幢屋宇的回廊转角,都有岗位,都是两人一岗,精神抖擞,显然武功底子,全都不弱。
吴宣艺以大小姐的身份,每经一处,和他们一一点头为礼,温言慰勉,她本是一个荏弱的多病女子,因机缘巧合,进入天香之宫,练成绝世玄功,居然武功机智,一日千里,这一路行来,当真颇有父风,俞惊尘和徐慧,倒似成了她的随从呢!
一行四人,进入后花园,行到九曲桥边,竟听有人沉喝一声:“什么人?还不站住?”
暗影中,窜出两条大汉,拦住了去路。
春香一下闪到前面,轻喝道:“是姑爷、小姐巡视岗位来了。”
那两个汉子听说来的是新姑爷和大小姐,急忙闪列一旁,慌张的躬着身,暗道:“属下霍必达、万志胜见过姑爷、大小姐。”
俞惊尘含笑道:“两位不可多礼。”
他和吴宣艺并肩往九曲桥上行去。
春香走在背后朝万志胜低低的道:“万志胜,大小姐有话问你,快随我来。”
一面又朝另一名庄俞道:“霍必达,你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走近,知道吗?”
霍必达慌忙躬身道:“在下知道。”
春香应了声“好”,一面回身道:“走!”引着万志胜朝桥上行去。
这是一个相当广阔的荷池,中间是一座水榭,雕栏四围,楼影朦胧掩映在水中央。
这当然是吴宣艺预定的地方,她要徐慧去告诉总管事吴禄的,把万志胜的岗位,派到九曲桥来。
因为这里地势较僻,不易引人注意,而且水榭在水中央,除了从东西两头的九曲桥上过来,四面临水,别人无法偷听,她要在这里仔细盘问万有全的出身来历。
万志胜随着春香进入水榭,水榭敞轩中并末点上灯火,俞惊尘、吴宣艺并肩而坐,徐慧一个人手扶栏杆,看着水池中的波光云影。
春香把万志胜领到敞轩,也就迅速的退去,她也手扶雕栏,看着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