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惊尘在他后退之际,突然身形一屈,迅如电光石火,一下欺到了假瘦金刚身旁,右手疾发,三指平伸,分取他三处要穴,手势未到,三缕劲急指风,已然先行袭到。
假瘦金刚猛吃一惊,暗道:“好强劲的指风!”
身子急急横移半步,避过正锋,左手五指如刀,横削俞惊尘的手腕,但后半招却含擒拿手法,变为扣拿脉门。
俞惊尘冷笑一声,五指向下一沉,使了一招“浅水缚龙”,轻而易举的抢先搭上假瘦金刚的手腕。
假瘦金刚以毫厘之差,被俞惊尘抢得了先机,但觉手腕上一紧,脉门已被俞惊尘扣住。
但他究竟武功过人,对敌经验,极为丰富,虽被俞惊尘抢先扣住脉门,五指急急往上翻起,也抓住了俞惊尘的手腕。
这下两人你扣住了我的脉门,我也扣住了你的腕脉,彼此都觉得手腕上有如扣上了一道铁箍。
假瘦金刚岂肯让人抓住脉门,为了先发制人,左手堪堪抓住俞惊尘手腕,右手同时呼的一掌,迎面劈去。
俞惊尘不避不让,同样左手化掌,迎着拍出。
这一掌双方都用了成力道,但听“啪”的一声,双掌击实,两人都身不由己的被震得后退了一步。
但俞惊尘的右手,和假瘦金刚的左手,依然互相紧扣不放,两人身往后退,两条手臂,就拉得笔直。
假瘦金刚怒吼一声,双足连环踢出。俞惊尘横跨一步,左手五指伸屈,弹出几缕指风,朝假瘦金刚腰肋间袭去。假瘦金刚身子一侧,右掌使了一记“月移花影”幻起一片掌影,护住了半边身子。
两人双手互扣,近身相搏,进退之间,这几招全都快得如同电光石火!
神弹子贺德生双手分握铁胆,竟然插不上去。
就在此时,但听门口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佛号:“阿弥陀佛。”这声佛号,听到假瘦金刚的耳中,登时如遭雷殛,举目看去,但见一个瘦高的老僧,一手握着念珠,已在门口出现,那不是瘦金刚知本大师,还有谁来?
贺德生看得心头一喜,急忙退开一步,说道:“大师来得正好。”
瘦金刚一张枯瘦的脸上,神情严肃,徐徐说道:“小施主你放开他!”
俞惊尘依言五指一松,放开了假瘦金刚的脉门。
假瘦金刚也立即松开了五指,他不待瘦金刚跨入禅房,突然双足一点,身如箭射,奇快无比朝花格子窗窜去。但听砰然一声,两扇花格子窗,立被撞开,一道人影,已然破窗飞出。
瘦金刚沉喝一声道:“孽障,你还想逃么?”
随着但听假瘦金刚发出一声长笑,人已凌空掠起。但就在他笑声方起,半空中又有一声大笑,凌空扑落。
两声长笑,一起一落之间,突然有人闷哼一声,窗外立趋寂然。
俞惊尘眼看假瘦金刚破窗而出,本待纵身追出,但被跟着瘦金刚身后走入的徐慧摇手止住。
这时听到笑声,心头不觉微微一笑,因为他已听出第二户大笑,正是姜大叔所发。
瘦金刚凝立室中,徐徐问道:“姜老施主已把孽障拿下了么?”
他话声方落,只听驼龙的声音接着笑道:“幸不辱命。手提着假瘦金刚,大步走了进来,目光一瞥,咦道:“谢道兄呢?”
俞惊尘道:“谢道长要武天相到外面去动手,可能是追武天相去了。”
驼龙把假瘦金刚往地上一摔,喝道:“放老实些,想逃,只是自找苦吃。”
假瘦金刚目含怨毒,狠狠的盯了驼龙一眼,坐在地上,缓缓闭上眼睛。
瘦金刚走到上首,合十道:“诸位施主请坐。”自己也在禅榻上坐了下来,目注假瘦金刚,问道:“孽障,你是了一?”
假瘦金刚闭着双目,一言不发。
驼龙吩咐道:“惊尘,过去瞧瞧,把他面具揭下来。”
俞惊尘答应一声,走到他身边,仔细察看了一阵,依然看不出一点破绽,不觉抬头道:“大叔,他戴的面具,看不出一点破绽来。”
徐慧咭的笑道:“难道他还是真的不成?”
鬼医公孙丑耸着肩道:“大师练的是枯禅神功,日子长久,皮肉渐渐干枯,要假冒大师,如果仅仅戴上一张普通面具,颈上肤色,和脸上就大大的不同,岂不教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驼龙点头道:“公孙先生说得极是,惊尘,你撕开他衣领看看。俞惊尘一把撕开假瘦金刚的衣领,果见他颈上肤色,还是枯干黝黑,但胛肩上的皮肉,已是相当白净,两种肤色,截然不同。
当下试用手指轻轻一搓,立即有一层薄如蝉翼的浮皮,随着卷了起来,这就小心翼翼的往上揭起。
徐慧在一旁道:“大哥,小心些,别撕破了。”
事实上,这张面具,不但制作得十分精细,而且还具有少许伸缩性,很快就揭了起来。
假瘦金刚被驼龙制住了穴道,无力反抗,只得任人摆布。
人皮面具终于揭开了,坐在地上,不是绳金寺的住持了一,还有谁来?
瘦金刚双手当胸,低喧一声佛号,说道:“阿弥陀佛,果然是你,少林不幸,会出你这样的孽徒,了一,你现在还有何说?”
了一闭着双目,恍如充耳不闻。
瘦金刚目中精光暴射,沉喝道:“孽障,你触犯了本寺戒条,再不从实招供,老衲就先毙了你!”
看来老和尚已经动了真怒,要亲手处置孽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