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贫民家的孩子,没有学习知识,成为职业者的渠道,一般十二岁左右就跟着家人进入工厂。
而作为孤儿的原主更惨,从十岁父母意外死亡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打黑工。
四年来,被繁杂劳动压垮的精神终于承受不住,以至于被穿越来的白昼鸠占鹊巢。
对此,白昼也只能感叹一句这该死的世道。
白昼套上一件破旧的毛衣,衣服上满是缝补的线条,袖口衣领磨损严重,但足以将他全身包裹住,阻止体温的流失。
天色还未亮起,晨起的寒意沁入心肺,灯塔的光照至天际。
浓浓的白烟柱一道接一道冒起,机器的轰鸣传递至很远。
洁净的雪花覆盖了所有,一切看起来都如诗意中的平静小城。
地下的蒸汽在管道穿行而过,连接着城市中心的蒸汽能量塔与各个工厂的蒸汽枢纽。
振动像是一个标志,从木棚中,越来越多的人走出。
如果说,蒸汽能量塔是心脏,埋藏在地下的各个管道则是血管,工厂是器官,那么,人,就是每天都会再生与废弃的血液。
在积雪下,是围绕着各个工厂建立的,宛若蜂巢一般密集建造的木棚平房。
这是一片平民区,或者说,贫民区!
人们被寒冷风霜雕刻成相似的面容,手掌长出厚厚的老茧,粗布工装只能勉强起到保护体温的作用。
一道锈蚀的黑色铁门,将寒冷隔绝再外。
在几乎所有工厂的范围之内,都没有积雪的痕迹。
一名穿着棉衣的监工,皱着眉头,一个个的点名,同时从身后的箩筐中,随手抓出一块可疑的黑色食物抛给一名工人,摆摆手,示意其快速滚去工作。
白昼排着队,这东西虽然卖相不好,但却能填饱肚子。
黑工没有免费工餐,一周前的原主想要只能花钱买。
白昼现在工作的工厂是一个煤矿加工场。
从地底挖出的原煤是不能直接燃烧的,需要一些加工。
工人的工作很简单,将煤破碎成渣,然后挥动铲子,将碎煤装到箩筐中。
另外会有人将箩筐托到预热塔边上,挂上铁钩,然后用力转动把手,近半人高的齿轮机巧咬合,自动将箩筐抬升,把煤从三层楼高的预热塔的顶口倒入。
煤渣顺着预热塔中的旋转管道滑落的同时,里面的水分被蒸发,煤被预热,品质得到极大提升。
相对于蒸汽能量塔那种近乎魔法的黑科技,预热塔无疑只是个简单的蒸汽结构。
可为了保证供应链的完整,燃料的品质不降低,市庭还是派了一名蒸汽工程师前来坐镇。
交错连接的管道里,蒸汽呼啸而过,重重的煤炭味弥漫在空气中,地面潮湿得像是流淌着黑水。
五座粗大,笨重的蒸汽预热塔像钢铁巨兽的獠牙一般,围着最中间的蒸汽枢纽塔。
它是每个工厂的核心,在提供温度热场的同时也是工厂所有机器的动力源泉。
一个工厂,无论什么可以损坏,被替代,除了蒸汽枢纽。
白昼挥动着锤子,将刚刚从地底开采出来的新鲜原煤矿锤成碎块。
一锤又一锤......
重复,重复,再重复的高强度机械劳动简直在透支人的生命。
可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逼迫自己。
但现在。
他的视野中浮现一个半透明的小方框。
【煤矿破碎,低效率体力工作,符合运动轨迹即可获得一定技能熟练度】
方框出现一会便化虚消失。
空间中另外出现一道弧线轨迹,连接着锤头与地面的煤矿。
嘭!
一大块原煤矿被重锤分成大小均匀的几块。
砰砰砰!
白昼抹了一把汗水,将碎煤铲起装进箩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确实觉得按照轨迹进行工作,好像确实要省力不少,并且全身肌肉都得到一定锻炼。
预热塔偶尔喷出大量的高温蒸汽,发出扑哧尖锐的汽笛般的声音。
周围的工人没有一个交头接耳,在那些如扒皮般的监工的看守下,只要动作缓慢一分,就会被扣除一半的报酬,没有人能承担这样的代价。
所有的劳工继续麻木的工作着,破碎,运输,收集......
白昼看了一眼右上角的充能加号,几乎半天才跳动一次。
‘跟我想的一样,蒸汽机逸散的热量确实能被吸收,充当能源,只是在空气中,热量散失得太快,充能速度还不如我自己多吃点饭转化的生物能。”
‘这样攒猴年马月才能积蓄百分之一的能量。要是能直接吸收蒸汽能量塔的热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