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穿着鲜红锦缎的公子,一手撑着画满水墨的纸伞,一手背在身后,快步走进。芙蓉花绣在他衣衫上如泣血绽放,雍容华贵,是城主东方家的标志。
男子身姿魁梧,皮肤不算白,长相比齐季也差上几分,眼底布满血丝,眉头拧成一团,一副焦急之相。
齐季上前抱拳作礼:“千鸣,啊,不对,现在该叫城主才是。”
城主?这就是熠城城主,她将目光再一次投过,细细观察。
听闻现任城主在十岁时,老城主夫妇二人突染瘟疫,而整个城中竟没有一个大夫敢近身医治,以杜家为首的各大家族,围了东方府邸,将夫妇二人锁在房中,活活病死,而后扶持东方千鸣上位。
如此滔天仇恨,东方千鸣竟多年来没有发作,熠城内部依旧一派和睦,令人唏嘘。
东方千鸣连连摆手:“不必客气,前几日就听说你回来了,有事缠身未能拜访,你不要介意才是。”
齐季并不因他的歉意感到奇怪,直入主题:“不知城主大人,今日找我何事。”
东方千鸣刚要开口,却看向站在旁边的夏梵如犹豫道:“她……”
夏梵如对上东方千鸣的视线,立马反应过来:“我去沏茶,二位公子慢聊。”
齐季:“到底怎么了?”
见夏梵如退下,东方千鸣抿着嘴唇小声说道:“我家耕地的牛这几天接连病倒,我找了你家的大夫看,也都是说什么着凉一类,吃药也不见好,我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找你。”
齐季垂下眼帘,拿起茶碗掩面推脱:“城主可是说笑了,我家那些自称扁鹊再世的大夫都看不出,我定是也不行的。”
“不,你行的,他们会有顾忌,不言真相,但是你是他们的主子,你能看出来那些牛得了什么病。”东方千鸣说话间喘着粗气,伸手如抓救命稻草般猛的抓住齐季的袖子。
齐季看着眼前焦急的少年,明明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却要承担背负顾忌如此之多。
齐季将袖子扯回甩至身后,幽幽问道:“你今日来找我的事,有谁知道?”
见齐季有所松口,他想也不想的说:“没有,带的都是我的心腹,我还特意绕开了那些铺子,定没人看的见。”
齐季点头:“那好,等晚上封城后,我们随你去瞧瞧。”
“你们?”东方千鸣看向夏梵如消失的方向,“刚才那丫头吗?可靠吗?”
齐季淡笑不语,可不可靠,今晚过去就知道了,如果真是他府细作,必会露出马脚。
夏梵如在厨房待了又待,绕了又绕,过了一个时辰:“他们的事,该谈完了吧。”
“夏梵如,你是去现采茶叶了吗?还不出来!”齐季隔着帘子,大声责怪道。
夏梵如听言,立马提着茶壶跑出,把桌上的碗筷收拾起来,恭敬的给他们倒上茶水。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阳光穿过还未褪去的乌云勉强给大地送来温暖。
东方千鸣没走,齐季自然也没有回去,直至夜幕降临,对于一天只早上吃了点菜叶子的夏梵如来说,肚子早已咕咕宣告不满。
可见二位公子一直望天的望天,读书的读书,她也不能言语抱怨。
街上又恢复了那派死寂,夏梵如开始担心:看样子这两位今天都不打算走了啊,那些乞丐今晚可别来,不然定会遭殃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