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沈卿珑后背一凉,缩了缩脖子,躲到楚沐霜后面去了。
楚沐霜侧了侧身子,把沈卿珑挡地严实了些,解围道:“柏师兄,卿珑的性子你也清楚,她刚睡醒,脑袋不清醒,你便放她一马吧。”
“既然柏道友眼中裘道友如此特别,不如裘道友就帮他这个忙?”聂玉文试图让柏风屿转移视线。
柏风屿还没说话,裘昭昭便嗔道:“让我为他包扎,说得倒像是什么莫大的恩赐似的。”
“昭昭我不是那个意思!”
柏风屿急了,裘昭昭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又笑了出来,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逗你的,走吧,我们去屏风后面。”
“好,多谢。”
裘昭昭曾经给林间月治了无数次伤,他们两个也曾肌肤相亲过,但时隔五百年再次与他距离这么近,她还是有些紧张。
脱了三层才彻底把他的伤口露出来,裘昭昭不由得调侃道:“一层又一层,穿这么厚,你怕不是个竹笋成精。咦?胸口也有伤?”
说着,带着些薄茧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胸膛。
“肋骨断了几根,已经用灵力修好了。”柏风屿仰着头,不敢去看她。
“骨头都能修好,怎么这点小伤都要我来为你包扎?”柏风屿站的笔直,裘昭昭弯着腰去看那伤口,“魔气?”
柏风屿嗯了一声,他昨夜趁着众人睡着,放出体内魔气侵蚀了榕树地下的根须。
同时他也有些私心,他想看看自己魔气的极限在哪,得到的答案同样也令他震惊。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用灵力治好的伤遭到破坏,伤口再次出血,天亮之前他仅仅来得及处理好肋骨,腰上的还没处理,便力不从心了。
柏风屿的反应不咸不淡,裘昭昭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继续说道:“说来也怪,这榕树明明是仙修,你怎会被魔气伤到?”
“这……我也不知。”
他说谎的时候,从来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裘昭昭上药的动作又粗暴了几分。
“有些事我还不能说……我怕你接受不了。”察觉到了裘昭昭的不悦,柏风屿解释道。
“你若真的是他……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我这人耳根子软,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裘昭昭的声音小了下去,“只要你哄哄我就好……”
“昭昭……”
柏风屿话还没说完,裘昭昭手上便多出了一把匕首,开始切除创口上被魔气侵蚀的腐肉,还好并未伤及内脏,伤口只是看起来有些可怕而已。
“不许叫我昭昭,只有师兄可以这么叫我。”
“我就是你师兄啊……”柏风屿有点委屈,不知道是不是疼的,嗓音都有点哑了。
“疼吗?”
“不疼……”
裘昭昭避开了他的话。
坠星,半仙半魔。
在裘昭昭被酩花液折磨得神志不清的时候,曾感知到了一股强大的魔气,她一度以为是幻觉。
现如今……她居然有些不敢相认了。
她的月光若是入了魔……
裘昭昭想到了另一个人,危如雅。
她因意外入魔,销声匿迹了很久,最近听到她的消息,都是某某宗门被她灭门了。
没人能逃得过心魔幻境。
毕竟如今的修仙界早已不讲道心,只讲弱肉强食。
裘昭昭不知道为什么危如雅会制造出这些灭门惨案,她总是相信她有自己的理由。
但也害怕她是被魔气侵蚀了心智。
魔修穷其一生都在与自己战斗,若意志不坚定,便会被魔气腐蚀,成为只知杀戮的机器。
就像是当年仙魔战争中那些疯狂的魔兽一样。
也不知道危如雅如今是什么情况。
伤口在沉默中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