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再宣:“大将军命,将罪将施玥褪下衣衫,以示羞辱!”
士兵们面露难色,都没动。
犹豫一会,两个士兵上前褪施玥衣衫。
施玥脸色惨白,惊恐地瞪着他们,“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
士兵:“施将军,请恕我们无礼!这是大将军的命令!”
施玥身子躲闪,但被吊着,又怎奈何?痛苦万分,却无一丝办法。
“不,不要这样!”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士兵上前强行褪他衣衫。
施玥悲愤万千:“你们这样羞辱我!不如杀了我!”
士兵不言语,褪下他衣衫。
围观的将士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俱不言语。
操场上一片静寂。
…………
不知过了多久,施玥遍体鳞伤,神识已是陷入半昏愦,头发披散覆遮面部。
一阵马蹄声打破沉寂。
将军施竞带着几个士兵从营门外进来。
他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
他跳下马,大步跨过去,看见施玥的这一副惨相,勃然大怒。
他几巴掌打在那几个士兵脸上,把他们踢翻在地。
“你们在干什么?!”
士兵下跪:“将军,这是大将军的命令!”
施竞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他气愤道:“今天的战争,他是打了胜仗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士兵们垂下头,沉默着。
整个操场上一片寂静。
只有风,微微的风,在阳光里拂扬,拂扬……
施竞气得嘴唇颤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把它裹在施玥的身上。
施竞大声地:“把他放下来!”
士兵赶快上去把施玥放了下来。
施竞抱着施玥,看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真是额蹙心痛,难以言说。
良久,施竞才从身体里叹出一口气,“怎么办啊?!”
“你怎么办啊!!!”
“你……该怎么办啊!”
众将士沉默着,各自散了去。
…………
施竞闯进施毓的帐里,激动地:“你!”
施毓:“施竞,是你,有什么事吗?”
施竞:“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对他?!”
施毓:“什么?”
施竞:“你怎么能这样对施玥?”
“这样的羞辱他!”
施毓:“哦,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么激动。”
施竞:“你这样做太过分啦!”
施毓:“什么?”
施竞:“他犯过失,你责罚!他立功,你也责罚!”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施毓冷漠地:“你在替他打抱不平吗?”
施竞痛心地:“大哥!他毕竟是我们的弟弟啊!”
“这样对他,于心何忍?”
施毓:“……”
施竞:“这样的羞辱,是人能够做出来的吗?!”
施毓突然暴怒:“有什么不可以做?他痛苦,他可怜。可是谁又来同情我的痛苦!”
“他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要怪就怪他的母亲!”
施竞:“可是,那是长辈之间的恩怨,怎么能把仇恨施及在无辜的后代身上!”
施毓:“无辜?”
“是的,他是无辜的!可是我呢?我不无辜吗?!从十二岁起,就一直活在痛苦中!一直活在仇恨中!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年了!”
“我的母亲,因为他的母亲,自杀在我的面前!!!”
“我的痛苦谁来补偿!!”
施竞呆呆地看着暴怒的施毓,一时之间,心剧烈地痛疼起来。
他的心好难过。
母亲!
那也是,自己的母亲啊!
母亲离去时候,自己才几岁,母亲长得什么样子,自己没有一点的印象。
从小到大不知道在自己的心中描绘过多少次母亲的容颜,幻想了多少次,母亲的声音……
施竞说不出话来。
他呆立半晌,难受地转过身走出帐篷。
…………
夜已深,秋风凉凉,吹打在操场地上躺着人身上。
施玥躺在操场中,一直半昏迷着。
身上盖着施竞的披风。
没有大将军的命令,谁也不敢把他抬下去。
一个人牵着一匹马,走到他身边。
那人蹲下身,抱起他,轻声地呼唤他的名字。
施玥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是自己的二哥施竞。
施竞帮他把已被士兵褪他衣衫时撕破烂了的衣服穿上,扶着他骑上马。
施竞牵着马走出军营,他放了一袋钱在施玥衣裳里,把紫玉剑放在它主人的手上。
他看看这个悲惨的弟弟憔悴不堪,伤痕斑斑的面容,深深地叹气。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施玥目光呆滞地看他。
施竞不忍心看他的眼睛,用手拍打马身,马“得得得”地向前走去。
夜幕深沉,渐渐地,他们消失在漫漫黑夜里……
军营门口的士兵手持铁枪站着,目光肃穆,一动不动,宛如尊尊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