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子浪拉着浑浑噩噩的秦世安跑出了道格酒店,长安的道路车水马龙,汽车的鸣笛惊醒了秦世安。
“卧槽,我报酬还没结呢。”
柯子浪看着打算折返的秦世安,也不拦着,幽幽开口道:“兄弟,你觉得你还能回头吗?”
秦世安一脸沮丧,咬牙切齿道:“你踏马也是天才,整这一出,里面估计闹翻天了。”
柯子浪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走后,哪管它洪水滔天。”又拍了拍秦世安的肩膀道:“兄弟,走着,哥请你去吃大餐。”
那般豪气冲天,跟暴发户似的。
秦世安没好气地说:“你堂堂浪子柯,蹭酒席都蹭到我主持的婚宴上来了?”
柯子浪眯着眼睛微笑,这就沉不住气了?索性也没瞒的必要,解释道:“是苏暖给我发的位置。”
秦世安闷闷不乐,闷头点了根烟抽着,在氤氲间落寞地说道:“都怪我耽误了她。”
柯子浪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道:“行了,别伤春悲秋了,这等浪漫的秋天,估计交大的梧桐树叶铺满了道路,你我二人漫步在这般诗意的季节中,岂不是一段佳话。”
秦世安打着颤,一把拍掉柯子浪的手,防贼似的对他说:“滚,老子不搞基。你说说你今天办的那叫人事嘛,给那个伴娘该留下多大的阴影。”
柯子浪摸鼻讪笑:“我那是给她上了一课,她还得感谢我呢,否则哪能见识到人世间的险恶。再者说了,她是小家碧玉,但还没我女装颜值高呢,还想得到我?唾,做梦去吧。”
秦世安看着骚话连篇的柯子浪也是没辙,无奈地摇晃着脑袋,初秋的长安弥漫着淡淡的忧伤,被柯子浪这么一搅和,他在司仪这个圈子名字算是臭了。
“安仔,别想啦,去恰蟹啦,秋天的蟹正肥美可口呢。”
“我可没心思嗦蟹,还有一活呢。”
柯子浪看着西装板正的秦世安,诧异地问道:“啥活?”秦世安神秘扒拉着手,柯子浪附耳,秦世安小声道:“白事。”
柯子浪目瞪口呆:“白……事?你踏马是什么烂钱都恰啊。”
后者嘿嘿地笑,掐着表赶着时间。柯子浪好奇白事是怎么主持的,跟秦世安约法三章,绝对不砸场子后,二人打车匆匆往乡下赶,到了主家已是下午两点左右。
红门挂着凶神恶煞的门神,敞开的大门一眼可见白绫,若有若无的哭声从这家传来。秦世安反穿衣服,将鲜艳的蓝色套在内里,露出了黑色在外。
柯子浪被这顿骚操作惊艳了,举了个大拇指给他。论秀操作,卧龙还是没有雏凤秀呀,连衣服都红白两用。
“这衣服?牛啊。”
秦世安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生活所迫,不得已为之。”
司机却不耐烦了:“你俩下不下车?”
哪成想秦世安暴起,比他还狂:“我爷都死了,你踏马催什么催,急着陪我爷一起投胎呀。”
司机给气的胀红了脸,支支吾吾的没敢放狠话,这家子听哭声人不少,双拳难敌四手。
出租车是以法拉利的起步速度走的,卷起了一阵土灰沙粒,秦世安躲着灰骂骂咧咧道:“这么嚣张?我准让我爷晚上找你喝两杯。”
柯子浪没好气地冲他叱骂道:“你他娘还演来劲了?什么亲戚都敢认。”秦世安趴在他耳朵边小声道:“这家子可了不得,真给我当爷,我也认了。死者的儿子是演出审核部的局长,饭碗都攥人手里呢,否则你以为农村的一件小白事能惊动我这大司仪出手?”
柯子浪看着秦世安这般卑躬屈膝的埋汰样,又可恨又惋惜,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要做影帝的男人如今为了斗米折了腰。
柯子浪和秦世安进了灵堂,主屋桌上摆着黑白照片,照片中的老人憨态可掬。地上两边跪着老人的子女,披麻戴孝,正不悲不喜看着吊唁的来宾。
来宾各个黑白着装,面目严肃却带着贵气。居移气,气移体,来人非富即贵。柯子浪看着院落外一溜的高档汽车,认可了秦世安之前的话,这家还真是有点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