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舟又拜了下去,道:“侯爷说,王爷乃重信重诺之人,望王爷见此玉章能不忘今日之诺。”
睿王爷似心有所感,取出那枚玉章来,用手指摩挲着,眼睛看着远方,好像想起了什么。
过了半晌,他将视线收了回来,将玉章又放回木匣之中,道:“你回去告诉他,本王必践此诺。”
“是,小的告退。”冯舟见睿王爷应诺,也不再废话,起身行李后便匆匆离去。
当天夜里,宣平侯府来人报丧,宣平侯于亥时三刻病逝于府邸之中。
睿王爷带着书芷洛和云鹤川几人匆匆前往侯府吊唁。
远远便看见了宣平侯府的丧幡,众人下了马,步行到侯府门口。
厅中已经设置好了灵堂,灵柩停在厅中,供案前燃着长明灯。
宣平侯一生无儿无女,唯一的姐姐冯太妃又远在京城,府中只有下人仆妇穿麻戴孝,灵堂里只有管家冯舟跪在亲属的位置谢礼。
睿王爷等人对着灵柩三鞠躬,冯舟磕头谢礼。
睿王爷对宣平侯在丰水县的所作所为虽是不忿,但是与宣平侯也算是同僚了几十年,宣平侯突然病逝了,他心里也是唏嘘不已,便拉着冯舟多说了几句。
书芷洛一直对宣平侯中毒之事耿耿于怀,她那次跟宣平侯过招的时候没有察觉他有中毒的迹象,她那一刀也不致命,怎么就突然中毒而亡了呢?她实在想不通。
白天在宣平侯府她没有见到宣平侯的真实情况,现在宣平侯已经在她面前了,她想看看。
书芷洛看灵堂没什么人,睿王爷正在跟冯舟说着什么,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向灵柩走去,探头看向棺内。
宣平侯身着寿衣,安详地躺在棺内,细看脸有青紫之气,嘴唇更是发乌,确实像是中毒了。
可这毒,到底是什么毒,竟这样厉害?
偷偷拿出藏在袖中的银针,书芷洛将银针藏在手指之中,将手探入灵柩之中。
一只手在她身手伸出,抓住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是云鹤川,“他都已经死了,死者为大,你还想干什么?”
他至今也没想明白书芷洛为何会在深夜潜进宣平侯府偷东西,见到书芷洛欲对尸体下手,他想也不想地阻止了她。
书芷洛甩了几次手臂也没将云鹤川甩开,动作太大又怕引人注意,只得答道:“我想看看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就是这样?”
书芷洛在他眼前晃晃手指,给他看自己手指中藏着的银针,道:“只是想取一滴血。”
灵柩停得很高,云鹤川看看书芷洛只到自己下巴的身高,从她手中取过银针,道:“我来。”
只觉眼前微微一晃,云鹤川已经将手伸了回来,银针挂着一滴血。
书芷洛从怀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细瓷瓶,将银针放了进去。
一行人从宣平侯府回到县衙已经丑时二刻。
朱县丞在花厅等着他们,见他们回来便迎了去,道:“李三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