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对这一番明争暗斗并非全然不知,他到底是深宫中长大的,对这些最是熟悉,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见她们止住了话头,三皇子忙道:“原过来也就是看看大姑娘身子好不好,见大姑娘没有大碍,那我便先离去了,也不打扰你们姐妹叙旧。”
他作势要走。
苏如锦忙要起身,却被三皇子止住了,“你且好生休息着,现在外头风大,别一会儿着了凉就不好了。”
这时张月瑶却主动道:“是了,你保养好身子是正事,至于旁的,便交给我好了。”
却是要代替苏如锦送送三皇子。
苏如锦见状唇角只裂开一个假笑,并没有阻止。
待这两人走了,苏如昭才愤愤不平的与苏如锦说:“表姐真真是司马昭之人,路人皆知了,大姐姐竟也放心。”
“你也知道?”苏如锦错愕道:“怎的咱们家一个两个的,小小年纪都这样有主意的?”
苏如昭在苏家排行第六,只比苏如兰大上三岁罢了。
“不过嘛,既是你都看的清楚的事情,难为三皇子会看不透?要么便只会是他不想看透了。”
苏如锦对三皇子是无所谓爱恨的,自然也不在乎这些许小事了。
苏如昭这个局外人却是替苏如锦着急上了,“大姐姐怎么能这样想呢,究竟表姐素来心思活泛,倘若”
苏如锦笑意不止道:“即便那样又怎么了,不过是多树一个靶子给月容华罢了。”
总归月容华不喜她这么个未来儿媳,是因为从前长辈们的那些事,但究竟月容华也使出了许多的手段,对她的伤害却是聊胜于无罢了。
然而月容华难不成就能看得上张月瑶这么一个投靠镇北侯府的孤女?
需知月容华从前喜欢的自来都是似苏如绘一般的“才女”一挂的。
而今月容华既对付不得了她,总是要有个出气的,不如便将张月瑶给送过去?
听罢苏如锦的话,苏如昭虽然并不解其中深意,却看苏如锦这般胸有成竹的态度,自然也不将这事给当成一回事了。
“对了大姐姐,方才白家那边来人了。”苏如昭转头说道:“我因为方才去给祖母请安,偶然听了那么一耳朵,似乎是白家如今日益落魄,长辈中没一个靠谱的,又没了从前的那些依仗,而小辈们偏也不是能沉得住气的,屡屡受人欺负,竟想着撂挑子不干了,故而白家想要提前娶了三姐姐,不过三姐姐大抵是不肯的”
因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苏如锦差点都将苏如绣给忘了,听罢倒是很感兴趣的问道:“为何这样说,如今她的母亲白氏都已失了势,难为她还没看清楚自己在祖母跟前的地位吗?”
“大抵是这样罢。”苏如昭也跟着淬了一口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正见着三姐姐哭哭啼啼的往老夫人那里去呢,大抵便是为着这事。”
不过苏如锦以为,即便苏如绣再怎么哭闹,苏老夫人又不是个心软的人,大抵不会成罢,但未曾想,苏老夫人竟是回绝了白家的提议,坚决要将苏如绣再留在身边几年。
“大抵三姐姐究竟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故而祖母对三姐姐还是有些感情的?”苏如昭闻言后便与苏如锦猜测道。
苏如锦道:“许不成呢?”
只是苏如锦算了算这时候,似乎发生了一件虽然对旁人家是极小、不过看看热闹便过去了的事情,对苏家来说却非同凡响。
是苏家三房,柏氏之子苏如蔚所惹出来的。
不过刚刚这样想的时候,就听着外头有一阵喧哗声,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一老者的声音。
不过瞬间,便就恢复了平静。
苏如锦与苏如昭道:“走,我们出去瞧瞧。”
她们两个便出了屋里,只见着苏老夫人屋里的丫鬟们正迎着一瞧着四五十的老头往进走。
这老头身着太医院的一身官服,是苏如锦和苏如昭从前都没有见过的人。
苏如昭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只瞧着这人似乎很是生气的模样,要知道自父亲任镇北侯这些年来,鲜少有人敢用这样气势汹汹的态度来对我们家,莫不是我们家有谁犯了事了?”
苏如锦眼中倒是一片凝重,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猜测的,既是这么个时间点,又是这么个太医院的人,便唯有苏如蔚所惹下的那一桩事了。
“走,过去瞧瞧。”苏如锦又说,苏如昭便也应了。
去了苏老夫人那里,毫无疑问被人给拦住了,于是苏如锦和苏如昭便到了偏房里等候,因着这位崔太医实在是太气愤了,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是极大的。
“这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家的人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竟敢引诱那贱人做出那样的事情!”崔太医很气愤道:“如今那贱人自知无颜面对于我,已是自尽了,我们家因着苏公子闹成这么个样子,没道理你们家却还这样太平,闹急了我可不管你们是什么勋贵侯府!”
崔太医到底也是在太医院里任职的,平素里见到的都是诸如皇帝贵妃这样的人,自然不会轻易便惧怕了侯府。
听闻崔夫人竟是自尽了,苏老夫人的面上也闪现了一抹凝重。
“这事对我们两家老说都不是好事,当是要尽力掩住才是。”苏老夫人就说:“我们家出了这样一个不肖子,名声是不好,但你要知道蔚哥儿自来名声都是不好的,以至于如今老大不小了,都没姑娘愿意嫁给他,再烂也不过这样的。”
“至于崔太医,自己被人绿了难不成是什么喜庆的事?”
崔太医被苏老夫人的直言直语给气得差点肺炸了,但依然镇定道:“那苏老夫人说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就这样白白没了一个妻子吗?”
崔太医越着急,苏老夫人就越气定神闲,最终道:“总归你与你夫人也没个一儿半女的,既是这样,那老身往后便赔你个媳妇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