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拉着凉时音向前走几步:“爸爸,这是我的同桌凉时音。”
在外人看来,安德丽小姐格外喜欢漂亮的少女。为她引进着德罗西亚家族有名的家主,原本以为少女会满是激动的无与伦比,或者在罗萨面前打好第一印象。
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德罗西亚一向高傲的家主屈尊向一个少女开口示好。
“您好,凉时音同学。”
“叔叔好。”
罗萨一直是这种人,要想让一个新朋友感到如沐春风自己就会散发无尽的善意。
“哈哈,好呀。常听德丽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亭亭玉立。”
“爸爸,好了,爸爸。我们去玩了,少说一些客套话好嘛。”
安德丽面露不耐,拉着凉时音的手准备离去。
罗萨一直很宠爱自己的女儿,面对如此对待自己的孩子也只是调笑一声:“你这孩子。”轻轻拂过。
知道凉时音不习惯这种陌生人的热情,安德丽避开众人的视线拿起角落里的甜点递给凉时音。
“饿了吧。”满心欢喜的期待少女尝一口甜甜的拿破仑。
凉时音洋溢着笑容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丽丽的生日宴会客人好多呀。”眼睛滴溜溜的来回转动,语气里带着满是好奇。
“都是这样的了,像我们这样的家族总是会用各种各样的宴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或者寻求利益。”
“甚至当陌生人恭维的一番话,只要他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算厌烦也不能说走就走。”
“喏。”随着安德丽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向心情写在脸上的茶被齐尔拉着,捏着鼻子不得不去硬着头皮向前来打招呼的客人说话。
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宴会的每处,都令凉时音感到惊奇。形形色色的人们来来往往的交易,让本来心存美好的少女心里蒙上了一层灰雾。
一直注意少女的安德丽满眼的疼爱:“音音家里没有举办过这样的宴会吗?”
凉时音接过安德丽递来的果汁,摇摇头:“一直以来,家里面从未出现过陌生人,生日宴会也只是跟哥哥和林叔一起过。”
这样阿~
安德丽有些羡慕凉时音的家人,尽管自己也是德罗西亚家族受尽宠爱的小公主,也不曾像这样人事不通。
好奇凉时音长大的地方,也好奇凉时音的家人,因为他们在凉时音的世界架起了一层防护,在这个温室花园里让这朵花朵尽情的盛开。
百般聊赖,吃多了甜点喝多了果汁,凉时音乖巧的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躲避着人群。
安德丽早已经被朋友拉走,毕竟是生日宴会的女主角,呆在这里不去见客人总归不礼貌。
好无聊呀。
静谧的角落,因为身材娇小躲在死角的凉时音还没有被人发现。美貌总是可以吸引众多人的注意力。
凉时音盯着餐桌上透明高脚杯里盛放的红色葡萄酒。
小脚不停的在大理石地板上来回滑动。‘想喝!’
一边是鲜艳欲滴的红色葡萄酒一边是哥哥紧皱的眉眼。来的时候再三强调不许喝酒,可是心里长着恶魔双角的小时音不停的说着蛊惑的话语。
‘就喝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不会被发现的。’
心里长着双角的小人挥舞着三叉戬,将皱着眉头的左顾轻轻的戳走,‘你走吧,我这会不怕你了。’
轻巧的跳下沙发,颠颠的跑到蜡烛高照的地方,手里对着一众高脚杯挑挑拣拣。
‘黄色的不好看,白色的喜欢,红色的更喜欢,选哪一个呢……’
精致的少女一动不动盯着摆放整齐的高脚杯。原本藏在角落里的珍宝突然自己出现,却仿佛不知道自己的价值,吸引着众人的窥伺。
正当一位自以为魅力十足的男人准备伸手轻拍少女的肩膀,冰凉的手突然出现抓住。
顺着臂膀向上看去,林家的少爷林北正带着笑意和他对视。
林北抬头满带警告般的意味阻止蠢蠢欲动的人们。
等到四周的人渐渐散去,林北轻声低笑,眼前的少女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如今还在盯着面前的东西犹豫不决。
“凉时音同学。”
突兀的声音吓得少女抖动,转过身来。睁大的双眼圆溜溜满是惊恐,‘这是被吓到了?’林北有些好笑。
其实,凉时音正准备伸出罪恶之手,突兀的声音让暗戳戳的小恶魔吓得一激灵,变成泡泡‘啪’一下消失了。
“怎么啦?”
被吓得迷迷糊糊的凉时音还不知道躲过一劫,若是今天真的在这里喝到了酒,恐怕将真的再也出不来了吧。
对于严厉的左家家主左顾,不听话的手下自那以后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出现第二次。甚至曾有人寻找仿佛世间从未有过那样的人。
对于自己心尖尖儿上的凉时音呢,只不过是在创造让自己发疯的机会罢了。
晃晃悠悠的被人拉着回到了一直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不说一句话。后来,仿佛反应过来的凉时音猛地抬头,带着疑问。
一向对于女生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林北第一次开始紧张,感到有些不自然。
“就是想问一下,凉时音同学有什么兄弟姐妹吗?”
“怎么了?”
凉时音满脸警惕,不知道为何从未说过几句话丽丽的朋友如此莽撞,打探别人的**。
仿佛看出凉时音的戒备,林北觉对自己感到无奈。
“班里要调查家庭成员,需要了解一下。”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蹩脚的借口,圣安学院对于学生的信息一向是严酷的保护。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会有人专门调查学生的一切,以确保学生们能在还算和平的环境下成长。
不过,凉时音不知道。毕竟入学手续这些都是林叔操办的,对于林祥来说不重要的事情并不需要每件事像主人家汇报。
“哥哥和我。”
仿佛按了暂停键,林北突然沉寂下来,不是她。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凉时音。
也许小时候的承诺只有自己一人记得,还在傻傻的寻找,连母亲也都放弃,更何况自己呢。
失魂落魄的走开,留下一个背影,凉时音不知道为何突然想上前拦住林北,莫名的冲动,也许是不喜欢看到别人这样的样子吧。
黑色的夜空,错落有致的星星闪烁。灯火通明的别墅也渐渐同月光混合,低跟的小巧高跟鞋在台阶上发出哒哒哒的响声。
凉时音告别安德丽的挽留,同宾客一同散去。穿过一人高茂密的荆棘,踩在光秃秃的石板路上,和着月色,虫鸣,鲜花的芳香。
不远处,黑色的轿车反射着光芒。左顾靠在车门前,手里拿着燃起的香烟,等待着路那头的凉时音归来。
像一只贸然离巢的鸟儿,见到自己疼爱的母亲,归心似箭,‘哒哒哒……’
一串串脚步声急速的响起,凉时音不知为何眼睛里蕴含了泪珠,张开双手:“哥哥,哥哥……”
炮弹般拥起痛哭的凉时音,眼里满是阴霾,不远处的德罗西亚别墅,就这样闯进左顾的眼里。
“怎么了,音音。”语气温柔,害怕疼爱的少女情绪再次崩溃。手指轻抚少女颤抖的脊背。
车里的挡板早已经升起,呜呜咽咽的抽泣声从脖颈处响起。
左顾无声的沉默,原以为适当的松手可以让时音能有欢喜,如今只是一个宴会确变成如今这样。
凉时音想起宴会上的一切,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什么都不懂。相反自很小的时候她就能知道一些浅显的道理,也会迎合着别人让自己过的更好。
妈妈和左南弈叔叔的离去,车子上只有自己被别人紧紧的保护着。
她的身上是妈妈撑起的臂膀,再往上是左南弈叔叔双手环绕。
重伤痊愈后,医生说自己有些心里创伤,小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活着,至少也要陪着妈妈一起离去。
因为有了哥哥,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还有左南弈叔叔留下的哥哥,将她养大保护极好的哥哥。
想到这里,眼睛里又蕴含了泪水,仿佛一个泉眼永不停歇。
宴会上的目光,猜疑打探带有目的性的交流。左家的庄园一直将她保护的很好,甚至当心里突然升起反抗的幼苗时,也不曾将它深想。
为何那位老师第二天突然消失,又为何总是告诉自己身为左家的一份子要学会长大,要学会承担要去学着打理自己的一切包括财产。
虽然一直不知道左家做什么工作。凉时音一直记得,自己是后来的,她不要任何东西,她只要哥哥。
林北莫名的离去,周围肆意的打探,德罗西亚罗萨叔叔一直热情的相邀。
这些大部分的基础上应该都是为了身后的左家。而自己一直在享受左家的一切从不付出。
悲从中来,细细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哭的脱力。
左顾终于忍不住,抬起凉时音的头,爱抚的抚摸着哭肿的眼睛。
“告诉哥哥,究竟怎么了。”
清冷的声音四散,满是压抑。
凉时音结结巴巴开口,哭哑的嗓子发沉闷的声音:“只是突,突然觉得,音音从来不,不肯听话。”
“哥哥,以后我们在一起好吗,只有我,我和你。
我们都不结婚,好吗。”
“音音只有哥哥一个,不想跟别人一起分享。”
听到这一番话,干涸炎热的土地仿佛迎来了一阵春雨,万物复苏恢复着生机勃勃。
左顾却又深深地明白,这些话也只是时音不想失去自己的剖白,单纯的只有兄妹感情。
哼,也算是有些收获。左顾轻轻的在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
“哥哥永远不会离开音音的。”
哥哥也只有音音一个人阿。
不管现在的时音是什么感情,左顾也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感情能够渐渐加深。
还有很长的岁月,就算再怎么禁止时音外出,将她牢牢绑在自己的怀中,永远也抵不过恰好遇到。
就这样吧,往后的岁月两个人就算兄妹相伴,也算是另一种渴求的幸福。
真的愿意如此吗?
轻拍渐渐入睡的少女,红唇娇艳欲滴仿若荆棘女王权杖上盛开的花朵,吸引着贪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