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章 过往(2 / 2)勤小漾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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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还未等云朗再次问出口,戚容珩已然吩咐。

云三忽而有些莫名,“那迟三小姐身旁女子武功不差,所以属下不敢跟的太近,只隐约听得两人提及了一句‘怪老头’,且她的院子四周似是布了阵,属下对阵法之术造诣不深,恐泄露身份所以一直未入院中”。

“还有阵?”云朗惊奇出声,他可算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方才说那迟三小姐本事高了,给自己院子布了阵的大家小姐,能简单到哪儿去?

云三莫名的也是此事,不过他看戚容珩似是没感觉到奇怪,便又接着回禀。

“今日是迟家的开祠礼,迟三小姐似乎是刻意晚去了一柱香时间,随后便随迟家众人一同前往祠堂,途中与迟家二小姐交谈了一番,她很是认定昨夜之事就是迟二小姐所为,不过却好似并没有要拿迟二小姐怎么样的想法,甚至都有些不屑与之多言”。

“可是昨夜之事就是迟二小姐做的,她难道都不觉得生气?”云朗一边擦着身旁的架子一边好奇的询问,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自称“京城百事通”有些自夸了,这不,漏了一个着实不简单的迟三小姐!

云三默默的摇头回应,他也是头一回看见迟三小姐此人,以前也同云朗一样觉得迟家这位小姐可有可无,可现在看来,越是可有可无,才越是得深究……

“迟惟运呢?”戚容珩虽好奇迟纭为何这么多年在京中不声不响,但却也没忘了他昨晚之所以放过她的另一个原因。

当今帝王子嗣繁多,如今一个个的都长大成人各有千秋,大有分庭抗礼之势,夺嫡之争也早已暗流汹涌,如今朝中大多数人都站了位,唯独户部尚书府连带着其自身牵扯着的势力独善其身,连一丁点浪花都没沾到,也不知道他是在等还是真的对那御座上的帝王忠心耿耿。

若真是忠心耿耿倒也不麻烦,这步棋弃了便是,可如若是在等,那他藏的可就深了,也不枉戚容珩冒着自己被拆穿的风险放弃杀迟纭,玉坠在她那又如何,如今他外面披着的皮还不能被撕破,所以哪怕迟纭跟箐余山有关系,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云四说他昨日与迟家老夫人谈到和袁家结亲之事,两人似是起了些争执,老夫人欲将迟三小姐许配袁家嫡子,他则主张嫁迟二小姐,今早他见过迟三小姐之后似是有些心不在焉,走路时还险些撞着路边花盆,开祠礼时也不经意的多看了几眼迟三小姐”。

“天意如此”,戚容珩轻笑一声,“迟三小姐……怕是沛洲吃不消”。

所唤之名,正是方才云三口中的户部侍郎袁家的嫡子,袁沛洲,与戚容珩是这京城众人皆知的至交好友,但名声却不像戚容珩这样“盛”,倒是有个“谪仙公子”之称,只因为他们俩在京中一个风流如艳,一个清冷若仙,倒也没人知晓差别如此大的两人是怎么成为好友的了……

而如今被云三将自己的行踪一字不漏禀告给戚容珩的迟纭,刚行完开祠礼正往自己的夕云阁走,与身后跟着的芷琴芷书两人皆是眉目间似有所思,迟纭走的慢,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迟纭”。

有些凉意的男子之声在三人身后响起,迟纭皱了下眉,这人可不是她要等的人,却还是平静了神色,转过头温和的笑。

“哥哥”。

来人正是迟家的大公子,她的亲兄长,迟昂杰。

不过两人这样子却不像是亲兄妹,反而带着许多的疏离,不知道的怕是会以为这两人只是头一回见面的远家亲戚。

“你今日为何做此打扮?”迟昂杰上下打量了一眼迟纭,有些不耐的开口,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喜。

迟纭心下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昨日是我及笄,哥哥可知晓?”

迟昂杰闻言一愣,他昨天一整日都呆在吏部,今日因着要开祠才赶回来,这及笄礼,自然是错过了的。

“这与你今日打扮有何干系?”可他显然也是未曾在意这及笄礼的。

看着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隽秀男子,迟纭心下有些微叹,明明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现在却如陌生人一般质问于她,她算是又看清了一遍这尚书府。

“那与哥哥又有何干系?哥哥不是在我五岁那年便说与我再不说一字片语,如今又是在做什么?”

少女清澈的两声质问落在迟昂杰心头,明明这话由寻常女子说出来该是委屈,又或是不忿,可迟纭,却是平淡的像毫无波澜的水。

迟昂杰心头忽而有些堵,又为自己这莫名而来的情绪感到懊恼,只一拂袖便转身离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

见此景迟纭将心中那口气叹了出来,也转身继续前行。

“大公子此番实是莫名其妙!”饶是平日里待人如善的芷书,这回都忍不住为自家小姐抱不平。

迟纭看着前方快要拐角的路,淡淡道:“他觉得母亲是因我亡故,所以怨我,我不怪他,却也不想解释,年幼之时的事,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呢……”

犹记得十年前那日的雨夜,她方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便是“自己”的哥哥,听到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宽慰之言,而是——从今日起,我迟昂杰再不与迟纭说一字片语,兄妹之情就此作罢。

十岁的迟昂杰,尚且没有现在这般冷漠,眼里甚至还强忍着些泪,为刚刚逝去在他眼前的母亲所悲,亦是为“致使”这件事发生的妹妹所恨,在他看来,若不是迟纭因为自己贪玩落入水中,他们的母亲又怎会舍身去救?

可迟纭却不想解释,是“她”贪玩没错,可身为小姐的“她”落了水又怎会那么久无人来救?他们的母亲又为何不带一个随侍独自一人前来?为何偏偏要等到“她”与母亲两人都奄奄一息之时才有人发现?

这些,那时的迟昂杰不会想到,现在更不会去想,迟纭本想着有些事,就这样误会下去罢了,免得让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承担下那份自责。

可自昨夜起,迟纭想法变了,既有人扇动了这股风,那她自然得让这风再刮得大一点,最好将那些掩盖着腌臜的遮羞布尽数掀开了才好。

“快些走吧,那人不会来了”,迟纭头也不回,比之前的脚步快了不少。

有些事情,终还是要自己去翻篇的。迟纭几人拐过了路的转角,身影逐渐远去,但背向而去的迟昂杰,却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空空荡荡的小路,眼中有些迷茫之色。

这一幕,同样入了隐在暗处的一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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