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深邃的地牢里,十几根蜡烛摇摇曳曳,映出了一丝丝昏暗幽冥的光亮。
迎着昏暗不明的光,听着地牢里皮鞭落在人身上清脆的声,男人痛苦的哀嚎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这些微弱清晰的声音叫地牢里的人个个头皮发麻,觉得眼前这场景过于恐怖了些。
“还不承认么?”
空灵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穿透了地牢里恐怖,可是却没有带来半分人气,倒让地牢里的人纷纷不禁胆颤。
顺着空灵幽远的声音看去,一身烈焰红裙的习伤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
她精致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赤足,双眼里蕴着万年寒冰,冷冷地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习定,朝他缓缓走去。
她修长白皙的手上拿着一根皮鞭,长长的皮鞭拖在地上,在烛火的映射下,才能看到地上若隐若现的血迹。
习伤走到跪在地上的男人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望着他满脸血迹的脸,淡淡地盯着他那双枯黄暗淡的眸子。
“是你么?”
她空灵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这次的声音里,少了几分耐心,多了些许的杀意和不耐烦。
习定瞪大了瞳孔,死死地盯着习伤,他的眸子里有着和习伤相同的冷漠和杀意。
习定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可是因着彻夜受刑,加之刚刚又是一顿折磨,习定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是狠狠地盯着习伤,一言不发。只是,他的目光似乎是淬着毒,恨不得让她死。
“恨我?”
习伤再度开口,她的手轻轻抚上了习定的眼睛,继续开口:“这双眼睛可真毒啊!你就是用这双眼睛看着她慢慢地死去,是么?”
习伤慢慢地说着,脸上淡淡的,双眸蕴着恨意盯着习定,她原本抚摸的手指渐渐加重力道,狠狠地摁着男人的眼睛。
“啊!”
痛苦的哀嚎声凄厉地响起,习定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拼命的拍打着习伤。
“住手!住手啊!”
习朗奄奄一息的趴在墙角边,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他试图爬起来,去救自己的父亲。
可是站在墙角的保镖,抬脚就冲他的腹部踢上去,那一脚,让他痛不欲生,瞬间又趴回在地上。
习朗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眼前这个恐怖如斯的女人狠狠的折磨,可是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他却束手无策,无法将他从恶魔手里拯救出来。
习伤淡淡的瞥了眼趴在地上宛如一条狗的习朗,又垂眸看着地上没有人样的习定。
她手上的力气加重,用力地摁着他的眼睛。
“啊!”
习定再度凄厉的地嚎叫,他拼命地挣扎着,可却宛如困兽之斗一般。
“习伤,你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习朗听着父亲痛苦的哀嚎声,心痛至极,无力至极,他垂下了头,不敢再看受苦的父亲,卑微的乞求着习伤能够给父亲一个痛快。
“杀了他?”
习伤收回了放在习定眼睛上的手指,收回时,淡淡的瞥了眼手指上的血迹,双目没什么情绪地望向了习朗。
“好啊!作为他最爱的女人的孩子,作为他最疼爱的孩子,也许,真的应该是你送他上路。”
习伤冷静的笑着,一脸的讽刺。她瞥了眼习朗跟前的保镖,保镖立即动手把习朗往习伤跟前拖。
习朗听到习伤这个恶魔竟然要他来动手,当下觉得习伤彻底疯魔了。
也是!
一个想要弑父杀兄的人也许本身就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吧。
又何谈疯魔不疯魔呢?
习朗被保镖扔在中年男子跟前,习朗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起来,想看看自己的父亲。
席帆接过保镖早就准备好的刀,她的手放在刀刃上,轻轻的摩擦着,只是,泛着冷光的刀锋却是彻底的惊到众人。
习朗爬起来瞧着习伤手中的刀,他原本悬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他死死地盯着习伤。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习伤,不管他对你,对雅姨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你的父亲,是你生理学上的父亲。你真的要犯天理不容的弑父之罪吗?”
习伤不理会他的话,却把刀放在了习定的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可双目却涌出滔天大恨,问:“弑父天理不容?那杀妻呢?这天理可容得?”
习朗被习伤眼里的恨吓住,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弑父。因为我要让他最疼爱的儿子粘上他的血。粘一辈子,记一辈子。”
习伤盯着习定的脸,勾起唇角,邪笑着,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