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屋子里,一身红衣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有些吓人,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的柔和。
她盯着床上的人看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这次捉拿嗜血妖怪的事,本宫已经听说了,辛苦你了!”
纪四砚拿过旁边的一个靠枕放在了背后,稍微让自己坐起来了一些。
屋内的香炉内的檀香飘出,带着丝丝白色的雾气,呈现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长公主殿下!”他突然出声叫了她一下,接着转头看向她,“为民除害,我并不辛苦!您知道的,这次并不是我的功劳,其实是……咳咳!”
或许是说话间牵动了伤口,纪四砚猛然间剧烈的咳嗽起来。
长公主看见他这样,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心疼,不敢怎么说,纪四砚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拖着厚重的衣裙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本宫知道你想说些什么。”
她说着走向旁边的桌子,主动替他倒了一杯水,又坐到他的床前,伸手将杯子递给他。
纪四砚立马接过她递过来的水,但是并没有喝的意思,他还想听长公主把后面的话说完。
“你知道的,本宫一直不太喜那个小道士。上次你好好的一头长发被她给……”长公主说起这件事神情格外的激动,好似自己失去了什么宝贝一般,“罢了!罢了!”
她说着轻轻闭上了眼睛,将自己心中的不乐意压制了下去,思索了几秒,又睁开眼看着眼前俊丽的少年。
“安东篱她这次诛杀嗜血妖怪本就有功,还请长公主放下对她的偏见,赏罚分明!”纪四砚端着手中的水杯,又递给了长公主。
但是长公主那鲜红欲滴的嘴唇微微不满的紧抿着,接着嘴角又不易察觉地下垂了几分。
纪四砚本来有一只手臂受了伤,这样在空着端着水,他那只胳膊有些承受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
见长公主一直不接,他又重复了一遍,“请长公主殿下,赏罚分明!”
“好!”长公主看着他鬼样子,气愤地站了起来,一把接过他手中的水,衣袖一挥,瓷杯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就依你!”
她说完,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摘青院。
长公主一走,安东篱和徐序就跑了进去。
看着地上碎成一片的瓷杯,徐序怔了怔,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公子!你刚刚是和长公主殿下吵架了吗?”
安东篱听徐序这么说,转头看向床上那人,他半倚靠在床上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看上去颇为虚弱。
“这还要问吗?”纪四砚苦涩一笑,指了指地上的那堆碎片,“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徐序知趣地闭上了嘴,出去唤了几个人打扫了一下屋内的东西就出去了。
安东篱站在旁边,她还想问问刚刚那个长公主和他说了些什么,但是徐序经过她身边时拉了拉她的衣袖,显然是想要她出去。
就在此时,床上的人发话了。
“徐序你出去,安东篱你留下!”
每次纪四砚心情好的时候就叫她“东篱”,心情不好时,就直呼她的大名。
这个家伙难不成在长公主那里受了气,就要把气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