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京都来的中年男子却神色微动,略有疑惑的看向柜台后的女子,若有所思。
“有人上岛了!”
不知谁突然说的一句,众人立刻起身,中年男子也朝小岛看去。果然小岛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靠了一只小船,一个短衫的青年男子正拿着毛笔在那块板子上写着什么。
他背对着大家,是以众人即使探掉了头也无法看到那上面的内容。
看着那些直接跑到门口,挤在一起的人,南风忍不住低笑。
中年男子却在转眼间正好瞧见,眉头紧蹙,心里的迷惑似乎逐渐浮现真相。
再看向那边小岛时,那短衫青年已经写好站在一边,男子还未来得及看那上面的名字。茶馆里就立刻有人惊呼,“于州!”
“于州是谁?”
“这名字听着陌生啊!去年没来吧?”
众人议论纷纷,有没得到茶叶的失落,也有想在努力一把的劲头,四处询问着名字。
中年男子却在看到那牌子上的名字的时候猛然看向柜台后的女子。
那女子却好像并不被这翻天的吵闹声影响,正将滚烫的热水倾倒在茶壶里。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微微一笑,站起身子。
抱拳,对着一众寻人不得的商友笑道:“鄙人不才,正是于州。”
茶馆里的闹剧直到一个时辰后才算消散,于州是为许家办事,这茶自然也是半分分不出来,众人自然不敢和宫里的人斗,只好失望离开,准备来年再试试运气。
茶馆渐渐的冷清下来,今年的最后一“横财”完美的收入了腰包。
南风看着桌子上都满满的茶壶,数着手里的钱,心里美滋滋的不行。
“多谢老板娘的指点。”
冷不丁的声音吓了南风一跳,抬头看去却见于州去而复返,不解笑问:“你不去采茶,还来这做什么?”
每年选定的商户都是在专人的看管下自己采茶的,茶树老板只管卖茶,其他的都不管。
于州却是笑了,看着南风道:“老板娘的那十两银子的恩情,在下永远记得。他日若在回到京都,可去朱雀街的于记酒楼来找在下。”
此次得到了这茶叶自然能得到上面东家的赏识,届时生意就好做多了。
这份恩情,自然得记得。
南风却好似不太明白,皱眉,“什么十两银子?”笑了笑,似乎觉得面前这人莫名其妙,“我这里的茶就没有卖十两银子这个价格的。”
于州见她如此,并未再说什么。
不管这姑娘为何不惜暴露这其中之事也要帮他,但是这个恩情,他于州是记得了。
抱拳躬身,于州才转身离开。
于州前脚刚离开,楼上便下来一人,韩一鸣没骨头似的趴在楼梯的拐角,看着撑船离开的于州,神色玩味,“也不知道那安宁郡主得了这灵雾,能否讨得战王殿下的欢心,从而成就一段佳话。”
南风把数好的钱取整数放进小匣子里,锁好,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不怕再掉水里,还敢从后面翻窗户。”
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看不起。
韩一鸣脸色一僵,不过那挑花眼很快就又微微上挑了起来,下了楼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下,朝南风抬着下巴道:“上壶最贵的茶。”
“切!”南风懒得搭理他,从柜台后直接往楼上走去,边道:“今日本姑娘休息,关门。当然,你要是想喝,那桌子上的我还没收,你随意。”
“我出一百两!”
南风陡然转了个身,十分利索的下了楼,微微一笑,十分客气,“稍等。”
韩一鸣看她那见钱眼开的模样,忍不住低笑。眸色微动,将桌子上的茶壶杯子都移到另一个桌子上,边随口道:“你说,当今战王都有妻子了,那安宁郡主还如此追求,多年不弃,这爱还真是感天动地啊。”
“都是有钱闲的呗。”
贵的茶自然得有贵的泡发,南风拿出不经常用的一整套的茶具,一边翻出稍微落灰的《茶经》。
韩一鸣微微挑眉,随即不满喊道:“你一个开茶馆的,现学啊,我可拿了一百两银子,不好喝不付钱啊!”
“你试试敢不付钱?”拎着那《茶经》,南风略显不耐烦,“还喝不喝,不喝我可不泡了。”
这也两年的相处,南风早就摸透了这人的性子。
神经兮兮,莫名其妙,不挨怼就浑身刺挠,给点好脸就上房,但是脾气极好的一个人!
果然,刚才还十分不满嚣张的某人立刻蔫吧了气焰,摆摆手,一副我大地方的样子,“行了行了,我大度,不和你计较。换了别人,早掀你摊子了。”
南风笑了笑,没再说话,专心泡茶。可是那人显然是个不甘寂寞的,安静了没一会,便十分八卦的同南风谈起闲话来。
“你知道战王殿下五年前失踪,然后两年前突然回来的事情吗?听说是一个姑娘救了他。”
南风手下动作停了一瞬,神色微动,随即便恢复了正常。
“我在京都,能不知道吗。”
韩一鸣立刻抓住了不对,眯了眯眼,“你刚才那什么表情,说来,你还没告诉过我你在京都是做什么的呢。”
“我在京都就是一人呗,吃饱等饿。”按照书上说的放好茶叶,南风等着水开。
看向韩一鸣,见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挑眉,“怎么,就那么好奇?”
“嗯,你有事。”韩一鸣极其肯定的点头,那张勾人的桃花眼对南风抛来了一个媚眼,勾唇笑道:“小南风,告诉我一下呗。你刚才那表情可不对劲啊,难不成......”
对于那突然来的媚眼,南风表示有被闪到,不过更多的是无语,当即有些气道:“你也是有钱闲的,我表情怎么不对了,那我该是什么表情。”
“哦,小南风都急了,肯定有事。”某人一口咬定。
南风:“......”好想掐死他!
看着南风越来越可怕的脸,韩一鸣忙摆手表示投降。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这不是好奇嘛。当时我正好在京都,本以为战王回京兴许能发生什么大事,谁料静安公主和亲,他回来这件事实际连点水花都没翻起来,这两年是更加的安静了。”
“那你希望能发生什么?”南风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看着水壶下的火苗。
“也没希望什么,以为能看个热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