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白瑾点头，很是无奈道：“不离开等着家里人给我安排差事吗？当初走不就是因为不想掺和那些事。”

秦明闻言，因为他的潇洒而失笑，“你倒是潇洒，还说什么羡慕我？”

“怎么不羡慕？右相家的小孙女可算得上文武双全了。”白瑾朝他眨了眨眼，调笑道：“要不要我教你一些傍身的招式，免得被揍的太厉害？”

秦明三个月前刚刚完婚，娶的右相家的小孙女上官樱。上官家本是武学世家，上官老爷子乃是仁宗皇帝幼年的陪读，仁宗皇帝继位后便被封为大将军。只可惜，唯一的儿子战死沙场，只留下了三个女儿。

不过，上官家的这三个女孩子可不必京都那些柔弱的小丫头，均是上的战场，下的厨房的巾帼。

大小姐混迹江湖，嫁给了一个江湖的浪子，满世界的行侠仗义。二小姐由太后做主，嫁给了白家大爷的二儿子白舟，那是个文弱书生，如今任职翰林院，也算夫妻和睦，前提是那白舟很是识时务。

这个小女儿年龄刚十六年华，性子生的也是最活泼不过，便宜了面前这个最呆板不过的人。

白瑾笑着摇头，心里是着实羡慕。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喜欢了那个丫头很久的。

秦明对于他的调侃也并无生气，也不觉得自己妻子比自己厉害有什么好丢人的，只道：“这倒是不用你担心，我只是担心你还走不走得了。战王回来，京都的很多事情都要变了。你江湖上认识的人多，白家怎可会轻易放你离开？”

如今朝中只要是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如今的白家已经完全附属于太后一党。

白瑾却是丝毫不在意，摆了摆手，拿了酒壶倒了杯酒，道：“我想走，他们还能硬拦？”仰头喝尽，这才看向秦明，眯了眯眼睛，“你也是想让我走的吧？”

秦明并未有隐瞒的意思，大方承认，“自然是，战王回来，一切该是重新规划。我们自由京都一起长大，抛开家族，是朋友。我自然不想和你在朝中生死相对。”

“呵。”白瑾轻笑一声，“我原以为这样的情况只会发生在那些小女儿家身上，我还笑话我那皇后侄女来着，合着最后自己也是这番境地。”

“京都关系复杂，但是到底是这么大一个圈子，性格相投大多也是自小一起玩闹读书。”秦明给他倒了杯酒，“可是，长大后因为家庭立场互相算计，利用，决裂的人不在少数。”

白瑾转着手里的酒杯，默了一会，抬头看向秦明，“给我送行？”

秦明点头，“是，给你送行，除非娶妻，不然，这京都你还是别回来了。”

白瑾笑了笑，很是赞同的点头，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不是好酒，略带甜味，白瑾不由得想起了刚才的女子，问向秦明，“你见过京都谁带过那种半脸的面具吗？”

面具？

秦明深深的看了白瑾一眼，白瑾立刻反应过来，探头低问：“是不是和朝廷有关？”

秦明稍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

白瑾短促一笑，随即忙摇了摇头，“那算了，我还是不想这个事了。”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见还早，道：“我同人约了晚上城外见的，还有一段时间，再陪你喝一壶吧。这酒也太没劲了。”

秦明却是道：“可别，你醉了还如何走？”

“太过赶人就伤心了。”白瑾气道：“你这人也忒没趣了，不让你掏钱！”说着又喊来小二要了两壶好酒。

倾斜入杯，浓郁溢香。

白瑾闻了闻，满足叹道：“这才叫酒。”

见他如此，秦明也未再阻拦。的确，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能一同喝酒了。若是再有机会一同喝酒，也不知那个时候是以怎样的身份。

“昨日早朝发生了什么，战王殿下也未能阻止静安远嫁？”几人年龄相仿，幼年时也是在一起玩过的，是以，秦明也未隐瞒，直接道：“当年仁宗皇帝的确有言在先，静安婚事自己做主，可只要静安硬着脖子不低头承认，那谁也没办法，只是.......”

“只是什么？”白瑾着实是把这个当成闲话听，吃着花生米八卦听的很是快活。

秦明继续道：“太后抓着了许守巍，以其诗文不敬当朝而下了大牢。”想也知道他不知道许守巍是谁，只得继续解释，“许守巍是当届青山书院的学子，今年本是要参加科举的，很有希望夺甲。”

白瑾听得这样的八卦，咀嚼的速度都变慢了，惊讶，“你别告诉我静安喜欢一个文弱书生！”

秦明虽然心里也不相信，但是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白瑾不淡定了，咽了花生米，不可思议道：“那许守巍何方神圣，竟然得了静安的喜欢？”

京都人谁不知道静安公主当年的荣宠，明妃娘娘是先皇仁宗皇帝的挚爱，因为生产静安伤了身子，不几年就去世了。因此静安公主十三岁之前在宫里的日子过得都是让所有人羡慕的日子，皇帝对他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当时已经是皇上的太子。

不，不光是太子，宫里的任何人都没有得到静安所受宠爱的十分之一。

但是静安公主此人却并未养成骄纵的性子，活泼至于规矩礼节也从未有过差错，极其有自己的主意。那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哪怕战王府这三年无男人当家，她依旧可以抬头出门，不会因为任何人的闲言碎语而低头半分。

可是如今，她竟然因为一个还未入仕的书生，远嫁他国？

白瑾震惊到久久反应不过来，“你确定静安没有被那许守巍威胁？”

秦明淡淡回，“你觉得呢？”

我觉得？当然不可能的啊！

不过，静安喜欢上一个书生，还是那种文弱的书生？白瑾看向秦明，上下打量起来，笑道：“这年头，有点脾气的姑娘都喜欢你们这种文弱书生的吗？”

是不是不知道，但是静安公主为了一个书生远嫁他国是当真。秦明抿了一口酒，垂眸道：“所以啊，你尽快走，京都最近一段时间可不平静，免得被牵连上，到时候甩都甩不掉。万一，到时候也拉你和个亲什么的那就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