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热水,南风又去按照昨天的方法熬了鱼汤,然后上车把几个大箱子给拉了下去。
外面一阵捣鼓的声音,卜赢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好了,完美。”
语气也不如昨天干完活的喜悦。
外面女孩一直在忙活着,可是却没有再说话,这让卜赢有些不解的同时还有些担心。她不是一个太过叽叽喳喳的活泼性子,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沉静内向,不说话的性子。
肯定是遇到了事情。
一直忙活了快半个时辰,外面饭香浓郁的很诱人,不过卜赢却时刻记挂着南风突然的不同。
直到南风端着做好的饭上了车,卜赢终于忍不住敲了两下盘子。
南风把东西放在箱子上,听着这动静,笑道:“想问今天吃什么吗?今天吃的可丰盛了。我把那些肉之类的用袋子打包好坠着石头压在瀑布底下的潭里了,那里温度低,能再坚持几天。但是这些东西还是要赶紧吃了,所以今天把烧烤架搞好了。对了,我还把你的药熬好了,晾一会,吃完饭再吃。”
她准备这几天主要吃那些,争取坏之前吃完,不能浪费。
只是她没有用炭火,她还要在这里过冬,炭指不定还有用,所以用柴火烤的,有些地方都焦黑了。
就是因为这个?
卜赢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南风已经开始给他喂饭。今天除了有鱼汤外,他还吃了两个鸡翅和一个鸡腿,不过都是淡的,没有一点调料。
他知道南风的意思,是怕他伤口发炎,他现在的情况是一丝赌的可能也不能有。
吃过饭后,南风给他喂了药,量了体温,用最后剩余的碘伏清洗了伤口,清理了身体后就又去忙活了。
她砍树的地方越来越远,卜赢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又是一个忙碌的下午,回来后南风和中午一样喝了一杯热水后把中午的鱼汤热了热又烤了一些香肠,面筋,鸡翅之类的。正好这几天运动量大,也该多吃点。
给卜赢喂了饭,又喂了药,南风又出去了。她今天上午砍了十棵树,下午把那十棵树都去头去尾,得到了二十根树桩,但是还没来得及采凤仙花。
无论多忙,防蛇工作都不能忽略。
能弄好防蛇圈后,天才擦黑,觉得自己还算有力气,南风把远一点的树桩一个个的都滚到了车边,明天一早她就要运第一批货了。
等把树桩都弄了回来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南风连忙爬进了车厢里,靠在车壁上喘气。
一天的劳累,让她已经不想说任何话了。当然,身体的劳累还不至于,关键是心理的劳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快来例假了。
今天上午干活的时候腹部突然的阵痛和现在还有的坠涨感,打破了她对生活的规划。忙起来,她都快忘了她是个女人,还需要来例假这回事了。
她以前的生活过得并不是很好,这两年为了跑生意也没在意过身体,所以每次例假都特别的疼,严重的甚至会出现呕吐的现象。而那样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干活的能力。以前还能吃点布洛芬缓解一下,可现在只能硬扛。
但是那个口子一天不堵住,那么她们就一天是危险的。
明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来例假,希望不会来吧,这二十根树木应该能挡住一半。
躺在垫子上,南风不再说话很快就睡着了,真的太累了,这么些年都没有这么累过。
女孩的呼吸很快平稳下来,卜赢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能感觉到女孩的劳累,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猜不出她到底是为何突然心情低落。夜晚静谧,当然瀑布声还是不断的。
这一夜卜赢睡得不是那么安好,不过旁边的女孩却一直未醒,直到正午时分,太阳的光直直的照在帐篷上南风才翻了个身睁开了眼睛,愣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
这次真的是慢慢起身。龇牙咧嘴的捂着腰,抽着气才下的车,随即靠在车厢上看着天空怔发呆。
森林的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要难的多。
第一天除了累也能接受,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到如今即使腹部坠涨,心情低落,十分烦躁可还要干活,这就很难受了。想到此时的处境和以后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生活,心里委屈的又想哭。
那瀑布的声音,听得久了,烦躁的让人想要撒泼。
脑子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南风就笑了,揩了眼角还未落下的眼泪,和卜赢打了个招呼后就把整个帐篷掀开。今天虽然只是半天,但是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把这些树运到那边,并且,她今天要洗个澡了,实在是受不了了。
来到这个世界五天了,她五天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白色的上衣已经快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黑色的裤子上也到处都是脏兮兮的东西。自己从前干净的规整的手指甲里如今也藏满了灰泥。
至于头发,那就更不能想,每一刻其实都在痒着。
“今天你要下来了,我要用车,不过我觉得你也可以适当的坐起来了,就算不能坐起来,靠着什么半躺着也可以。”
女孩的低气压他一早就感觉到了,卜赢垂眸,敲了一下盘子。
南风从驾驶室里把另一个卷起来的垫子拿了出来,垫子有些厚度,是硬的。斜搭在车厢后部,又开始拉卜赢身下的垫子,让两个垫子重叠在一起,由于垫子的坡度,卜赢慢慢的从一个垫子上往另一个垫子上滑动。
军大衣自然也一点点的掉落,不过能保持卜赢不一下子摔在地上南风就已经用尽全部力气了,至于军大衣......也没必要防着她了......吧。就这么一点一点,南风还要顾及着卜赢身上的伤,等把卜赢整个人都弄下来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南风靠在车上喘着气,低头看向地上躺在垫子上的卜赢。
他倒是在她的照顾下还算干净,每次给他清洗脏东西的时候也会顺便擦洗一下其他地方,脸上这几日也有了些血色,看着更加好看了。他又没怎么干过活,头发应该是干性头皮现在看着只是略有些油,并不是太不能直视。
不过......
南风在卜赢身边蹲了下来,跪到了垫子上慢慢低头靠近卜赢的脸,微微蹙眉。
卜赢:“......”
“你,长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