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他们吃完饭，赵姒都没有下来过。

最后，沈惊沅和商裴说留在老宅过夜。

沈闫很惊讶，没想过她真的会愿意留下来，他只是顺口提了一嘴。因为他不想勉强他的女儿，毕竟她回国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睡过。

其实沈惊沅从小在这方面是过的不开心的，她很早就不在家里睡了，因为有赵姒。

那时她还在上小学，说赵姒不走她就不回来住，然后她真的做到了，一直住到外面。

吃了饭，沈闫就去了书房。

沈惊沅把商裴带到自己的房间，然后也去了书房。

“老头，我进来了啊。”她在门口问。

“进来。”

沈惊沅看沈闫在看沈氏的股票分析图，走过去把他的电脑合上，说：“不是会经常头痛吗，看这种东西干嘛，现在公司有我，股票好得很。”

话语里有些责怪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关心。

沈闫把老花镜摘下，说：“就要定下来了，以后少和商裴闹脾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脾气多大，别人惯着你，你也少使唤人做事。”

他想起在餐桌上，她要吃哪个，商裴就给她夹哪个，怕他们以后有矛盾，认真嘱咐她。

没了平日里的严肃，更多的是关切。

沈惊沅不知道是个什么感受，心里有想害怕，她现在更确定这老头不对劲了，一开始就不对劲。

她坐下，看着沈闫的眼睛问：“老头，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我还没想这么早嫁出去。噢，我知道了，你今天坑我回来，就是想早把我嫁出去。”

气氛有些沉重，她故意把话说的轻松，想来疏解老头和她心里的压抑。

沈闫果然笑出声，“你啊你啊，就你会逗爸爸开心。你也不小了，已经是大姑娘了，除了商裴都没有人愿意要你。

我记得你小时候啊，才这么点，跌跌撞撞的走，摔倒了从来都不哭。”

他比划着，眼睛有些酸，人老了就喜欢怀旧。那么小的女儿一眨眼就长了这么大，站在他眼前比他都高了。

“那是，我从小就不爱哭，有一次你把戒尺都打断了，我一滴眼泪都没有掉。我是你的女儿嘛，现在好多人都说我有你年轻时候的风范。”

沈惊沅看着他比划，看着他布满了皱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哭，明明她才说了她不爱哭的。

“这些年苦了你了，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给商裴，不委屈你。”沈闫干枯的手握着她的，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抱歉。

沈闫最近想明白了很多，他真的是太对不起女儿了。

小孩子年少无知知道些什么，若是真的做错了什么也是大人没有教好的原因。更何况，他的女儿，一直乖巧伶俐。是他娶了赵姒之后，才变得暴戾任性，越来越叛逆。

商裴已经给了他很多证据，赵姒确实在沈氏暗箱操作了多年，还一度制造事故来伤害他的女儿。原来，他竟然糊涂了这么多年。

“没事的，都没事了。”

沈惊沅不忍心看，她蹲了下来，把脑袋放在老头的腿上。已经有好多好多年，她没有这样老头陪在老头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