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见过了生死的顾蓁蓁，也不禁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

丽妃安抚的握住她的手，轻语道：“陈嬷嬷是宫中的老嬷嬷，你放心。去，跟着陈嬷嬷检查一下，很快便好。”

顾蓁蓁不安的看着走过来的陈嬷嬷，觉得丽妃说的检查不会是普通的检查，心中发怵。那陈嬷嬷冲她一笑，伸不直的腰背上仿佛背着负担，而后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九公主带老奴去寝室。”

“去吧。”丽妃目光中带着忧虑和担心，面上还是笑容，“我让她们备好洗澡水，一会儿好好洗个澡，睡个好觉，别的事你到不用太担心。”

顾蓁蓁抿紧唇，郑重的点点头，带着陈嬷嬷离开。

当天晚上，丽妃离开舒宁阁后，带着陈嬷嬷马上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通明。

丽妃整了整面容，款款走进御书房，正要行礼，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的皇帝顾明诚一摆手，沉稳的说：“怎么样。”

“回皇上，陈嬷嬷检查过了，九公主确实还是完璧。”丽妃说完后，还是忍不住多说道，“只是那张海确实过分，蓁蓁的衣服被撕扯掉一大块。若不是那周思彦到的及时，蓁蓁一个弱女子，真要被欺负了。”

顾明诚转过身，玄色的衣袍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更为庄严。他年过不惑，人却苍老又苍白。宽大的案几上，凌乱的堆放着众多书籍和奏折，摊开的纸上，还有未干的墨迹。

“朕知道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至于蓁蓁的亲事，就周思彦了。”顾明诚也不多说什么，重新坐下，继续批阅奏折。

丽妃犹豫了下，狭长的眸中还是担心不已：“那戚氏”戚氏会这么容易答应？张海是她唯一的孩子，自来便是京中一霸，她夫妻二人也不去管束。

“你也太看得起张海了。戚氏还不至于为了她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动用当初朕的承诺。”顾明诚头也不抬，唇边显出讽刺的笑。

“是，臣妾多心了。”丽妃听他这样说，倒是松了口气，面上的笑也多了几分。

顾明诚抬起头，目光深邃。他叹了口气，道：“雯雯也快要十八了吧。前几天朱广那老头还有意说起，这婚事已经拖了两年了。蓁蓁亲事定下来前，先把雯雯的亲事办了！此事你来负责，不用皇后那边过问。”

“臣妾一定不辜负皇上的期望！”丽妃激动的跪下，虔诚的替姐妹二人道谢。原来皇上不曾忘了她们，还记得她们的亲事，不让她们吃亏。

“这些年来，也是多亏有你。”顾明诚说这些话，多了几分真心，“明天戚氏到来，你盯着点蓁蓁，别让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一定要让蓁蓁去吗？她今天收到的惊吓够多了。”还是不要再让她见到张海。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朕的女儿，不是那么脆弱的人。”顾明诚示意小太监过来磨墨，清澈的水不一会儿便被墨染成了黑色，又被毛笔吸满，变成了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