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吉睡得正香的时候,就被一道尖利的女人变了调的声音给吵醒了。
如果不是那道声音分贝过于吵闹,云吉倒是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上一阵。
实不相瞒,那个镜鬼的床还挺舒服的。
云吉茫然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无意识地望向那吵闹的声源处——那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女人。
此刻那女人浑身是血,正踩着断了跟的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进她睡觉的房间,而她的身后,是一个提着带血的斧头一脸狰狞的男鬼。
为什么说他是男鬼呢?
云吉虽然睡眼惺忪,但也瞧了个一清二楚。
那个追着女人的斧头杀手,没有腿,他是用飘的。
这么个鬼样子,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云吉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出奇地淡定,全当看戏似的瞧着眼前这一幕。
然而某些人就是不想让她乐得看戏。
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转身跑进房间,瞧见窝在床上的她后不知怎么想的,转头就跟那个斧头杀手喊道:
“啊啊啊你不要杀我,先杀她啊!她就在那里呢,你先杀她好不好?”
“……”
云吉并不意外女人会那么说。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若能有人死在前面多挡一会儿,总好过自己没有一丝挣扎的机会就歌唱凉凉啊。
但是,不意外并不代表她不生气。
云吉表示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为了证明这个,她甚至好心地抓过床头柜的台灯二话不说朝女人的腿上砸了过去,成功让她一个踉跄跌到了地上。
云吉冲斧头杀手挥挥手,笑得十分嘚瑟,“她摔倒了,你的机会来了,不要太感谢我。”
“你!”
那个女人似乎完全没想过会遭遇这一茬,反应过来后坐在地上红着眼睛对云吉怒目相视:“你还是不是人了?居然这样害我!”
云吉呵呵一笑:“我是鬼啊你怕不怕?”
女人气得不能自已,而就在这起了争执的片刻,那提着斧头的男鬼也逼到了女人的身前。
然而诡异的是,他抬起斧头欲劈砍的对象,却是床上看戏的云吉。
“不是吧?做鬼都不讲先来后到的吗?”
云吉偏头躲过那突如其来的一下劈砍,在镜鬼的大床上卷着被子骨碌碌滚了一圈。
“再不然,大哥你讲个知恩图报也行啊?看在我帮你抓了那大波浪的份儿上……”
然而某个没有感情的斧头鬼却不喜讲废话,直接无视了云吉控诉的话语,只是机械地做出劈砍的姿势。
云吉在床上左躲右闪,整得很是疲惫,那边那烫着大波浪的女人不知怎么竟然还疯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报应啊报应,我们都逃不掉的,一个也别想活!”
云吉卷着被子应对地很是烦躁,犹在听到女人仿佛近在耳畔尖利的狂笑之后,更觉得心神俱疲。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想要不就这么算了?
左右她也是不想活了,这么一个无趣的世界,对她来说也好没意思。
虽然这个莫得感情的斧头鬼不能给她华丽的死法,但应该也不差的。
至少能给她一个痛快吧?
心下一定后,云吉也不挣扎了,躺在床上四肢平摊,不躲不避地等着斧头鬼的下一记劈砍。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还是没能死成。
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把泛着七彩光的长剑,很突然地就穿过了斧头鬼的胸口,射到了云吉的身侧。
目测只差几厘米,那把剑就能跟着一并戳死她了。
云吉怔怔抬眼看去,发现斧头鬼被剑穿透后,都来不及痛苦嘶吼一声,整只鬼就于瞬息间化作青烟散去了。
正自纳罕是哪位得道高人拔剑相救时,云吉就听到了一个好生熟悉的声音。
“小朵拉,你说我这一剑准不准,只差一点……那个女人就要寻死成功了呢”
“……”
这一刻,云吉恨不得有个地缝能突然从床上裂开把她吸进去。
但是她不能。
现实让她清醒地从床上坐起,又让她成功瞧见了那个有着彩虹小马怪癖的某长发美人。
在对上某人得意的目光后,云吉没出息地沉默了。
她实在是无力吐槽这个和彩虹小马对话的怪癖男子,同样的,对于他出手相救的理由,云吉也能猜出个大概。
那就是……他不想她死。
至于原因么,某人很快就喋喋不休地告诉她了。
长发男子气呼呼地跳上床,一把提起那插在床上的七彩光长剑,用剑指着一句话不说的云吉恨恨道:
“你这个坏女人!不让我死,想自己偷偷找死?我告诉你,你想得美!”
“……”
云吉继续沉默,沉默之余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某人。
接收到她白眼的某人一手抱着彩虹小马,一手拿着七彩光长剑,居高临下地瞪过去。
“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闻言,云吉眼角一抽,终于忍不住正视起眼前的长发男子。
先前由于种种原因,她没有细看男子的衣着打扮,此时再看去,她几乎要被男子那一身亮闪闪的礼服晃花了眼。
这种一看就是中世纪王公贵族穿的服饰,意外地契合着男子修长笔挺的身形。
但很显然,无论是男子怀中的彩虹尾巴的小马还是手中泛着七色彩光的长剑,都和男子穿着的礼服看起来很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