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母兽的认真感动着,尽管疼得厉害,他咬紧牙关忍住了,重新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来。
整个过程,元夕保持着高度的冷静。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稍有差池,禹的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安排野人把禹直接抬回木屋,安置在木床上。元夕带着卓再次上山采药,这次她不仅要找到三七,还需要防止伤口感染的草药。
她们走了很远,总算找到一种叫作地皮消的草药,这种草对于治疗创伤感染效果不错。
元夕按照自己理解的方式给禹做好内服和外搽之后,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等着他清醒。
禹的伤口很深,她心疼得眼泪不停地流。那么强壮的人,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姆妈听说禹受伤,吓坏了,跪在地上不住参拜,嘴里说着听不懂的话。
太阳很快地沉下去,小木屋里漆黑一片。
为了时刻观察禹的状况,她不明的用手背感受禹身体的温度,主要是担心他因伤口感染而发烧。
姆妈尽管很伤心,仍然坚持带着母兽做好烤肉,让大家都喂饱肚子。
所有的人都沉默着,连平时最喜欢的烤肉似乎都失去中味道,他们都担心禹的伤势。没有禹的部落会变成一盘散沙,会受到别的部落的欺负。他们不能失去禹。
老人家用树叶包着几块上好的腿肉送进小木屋,元夕接过来放在一边,禹还没有醒来,她完全没有胃口。
姆妈跪在床边,粗糙的大手在禹的脸上抚摸,两眼含着泪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满脸皱纹颤抖,浑浊的老泪挂在腮上,诉说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这就是母子之情,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母亲。
元夕为禹有这样好的姆妈而感动。禹的姆妈和她的妈妈一样好。
她搀扶起姆妈劝慰,“姆妈,我会救他,山神不收他,禹没事的,明天早上就会醒来。”
姆妈抹着眼泪离开,元夕坐在地上细细地看她的野男人,有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
禹平时生龙活虎,让她时时感受到雄性的魅力想要去依靠;现在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她又多了些怜惜和心疼。
外面安静下来,大家都睡了。
她用自己的小手绢蘸上水,给他擦拭身上的血汗,一次又一次,直擦了几十次才擦干净。
重新给他盖上兽皮,把自己的手伸进去握住禹的手。
后半夜,禹开始发烧,浑身滚烫,呼吸又粗又重。用手背试试,预计超过三十八度五。
她赶紧用冷水给他擦身做物理降温。有退烧功能的药她知道,可天太黑了,根本没法出去找。因为她不认识路,她不能在禹受伤、大家都很担忧的情况下,再为了自己操心费神。而且禹应该只是受伤后身体的应激反应,不吃退烧药仅靠物理降温也可以。
直到天快亮,禹的温度才降下去,呼吸也平稳了,皱着的眉头松开。
她收拾好东西,抬头给他擦汗,却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里。
那是一双比海水还要深的眸,蕴着比海水还要深的情。
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