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人也就不会因为他,而痛苦了。
崔荷缓缓蹲下,捡起了几颗光滑的石头感受着,她不由好奇地再问道:“你说这是你的习惯,那还有其它的做法吗?”
远处,坐在茶摊上的高瞻不由回头往河边的几个女子看去。
并不是他有什么意思,而是觉得有些好奇,这沈小姐一路上都在往京城的方向走,可怎么是孤身两个女子呢?而且云忻不是说,她是沈侍郎的女儿,那他怎么会让他的女儿带着丫环这么回京呢?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疑惑归疑惑,高瞻和她们也不熟,也不可能跑去问她,然后他的视线就落在了那坐在石块上的崔荷身上。
她们,似乎相谈甚欢?她是在笑?她居然还会笑?
没有他所想的那样难缠。
她倒是除了那天在他面前摔了那块血玉表达出了她受到屈辱的情绪,这些天的两人无言相处,他为她把脉,她是一言不发,连个眼神也没给过他。
似乎,不是并他所想的那样,是专门过来逼他成亲的。
难道说,是他误会了?
他那天无意中听到安伯侯质问赵瑟,说她带着崔荷出来,难道说,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赵瑟想追来看云忻,所以才拉上的她?
唉,不管她了。
高瞻仍是觉得心烦地转回头,心想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反正这门亲事,他是不合适,也更加不可能再继续了,等回京,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让他爹去退。
想着这些,他便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安伯侯。
心想这头蛮牛,年纪都这么大了,怎么就这么能闹呢?
而且他也是很奇怪,到底他有什么好的,就让他那么的想让他当他的孙女婿?
都闹到这个程度了,他不尴尬,他也觉尴尬,还非要坚持不退婚,是图他是个大夫,方便给他孙女医治呢,还是图他别的?可他除了这身医术以外,其他的,各世家子弟都有,到底他图什么呀?
顾云忻在英国公府前下了马,马上就有人把马牵走了。
他回来的消息传进了内院去,听闻他回来的英国公夫人徐绯马上就是喜笑颜开,急忙吩咐了侍女让厨房今晚要做儿子最喜欢吃的饭菜。
刚吩咐完,就有侍女揭了帘子,顾云忻走了进来,见了他半年没见的娘,他的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
“娘,我回来了。”顾云忻走到他娘面前,先是给他娘请了一个安。
徐绯想他想得心都疼了,连忙拉住他的手,让他坐到一边,红了眼眶说道:“你这孩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你知道娘有多担心你吗,你说你去个江南罢了,怎么就能一去半年呢?害娘都不知道你在外面情形怎么样了?连晤语都回来大半个月了,你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你该不该打呢?”
听了他娘这还是当他小孩子似的吓唬言语,顾云忻不由笑了。
握住她的手说:“该打,娘要是想打,什么时候都可以,就怕娘下不去手!”
徐绯听了这话也不由一下子笑了,见他这般玩笑地,便伸手轻打了他一下,她嗔道:“你这孩子呀,都是我惯的,看看你都二十岁了,人家比你小两岁的都成亲了,那孩子都会爬了,你还连个喜欢的人的影儿都没有,你知道娘心里愁吗,你说!”
“愁!”
顾云忻也只有在他娘的面前,才会有这样像个孩子似的样子:“娘若是连这都不愁的话,那我可能就不是亲生的了!我是捡来的吧?”
徐绯听他这话不像话,便伸指在他额上轻戳了一下,笑道:“你呀你,人家那些夫人都在说,我怎么能这么惯着你呢?我说那哪是我惯着你呀,分明是我奈何不了你,你的本事大了,自己要拿主意,我要是随便给你配个婚事,你能答应吗?”
“还是我娘有远见,您没见高瞻跟崔家那头婚事,简直弄得他都焦头烂额的了。”
顾云忻说着端起了茶来喝了两口。
徐绯听了这话便也笑道:“这事呀,我也听成国公夫人说过了,这事情现在都成了她的一块心病了,说是跟成国公都不知生了多少次气了,对了,这次你去江南,是见到高瞻了吗?”
“见到了,而且,他现在估计正在回京的路上呢。”
顾云忻刚回来,知道他娘想他了,所以也想多陪她一会儿,便问起了家中的事情来,离开半年,刚才他也只是听朱管家简单地汇报了下情况。
云识还是跟之前没什么两样,还是那样的爱玩,而二叔那儿,也只是听了个大概,至于又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娘头疼还不大清楚。
徐绯不听这话还可以,一听这话便也是头疼地叹了一声。
“还不都是你那二叔,你去了江南以后啊,他也不知道跟你小婶说了些什么,两个人就起了争执,结果你小婶不小心磕到了窗台上,养了几天方才清醒了,这一清醒,人就变了,不仅忘记了前事,连性情也是大变了,我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你说这人的性情能变得这么彻底吗?简直一点都不像是同一个人了。”
顾云忻听着微蹙了眉头,但到底还没有见过,也毫无头绪。
而徐绯见他一路风尘仆仆地回来,也不忍他累着了,于是推他起来说道:“你回去休息会儿先吧,这一路奔波的,是不是都没睡好呀?这天也晚了,一会儿你爹回来,你们两父子还有很多话要说呢,娘心疼你,你快回去洗漱了。”
顾云忻也不推辞,从他娘的房里出来以后,便往外院走去。
走到山坡湖边那儿,却是遥遥见了他二叔顾若棠走过来,脸上神色很是阴沉,想到了他娘的话,顾云忻也就站在了那儿。
顾若棠一路气沉沉地走出来,心里正是憋得很呢,正走上桥,却见到他的侄儿就站在桥下柳树道旁等着他。
他不由愣了一愣,然后十分欢喜地快步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