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北安文运不昌,现在连骨气都没有吗?”范童非常拙劣的激将,脸上还带着些许轻蔑。
虽然拙劣,但就是有人吃这一套,人群中果然有几人站了出来。
“我乃北安胡穹,来与范公子讨教一二。”
“这是我北安国内!岂能容你嚣张!”
“在下……”
范童露出开怀的笑容,他来北安国之前,薪国皇帝就告诉他,这次是北安理亏,他尽可嚣张些,压一压北安人的气焰,也好多争取些好处回薪国。
“看来北安还是有有骨气的人啊,那好,在下就与诸位‘交流’一番,请主簿上笔墨吧。”范童对主簿说。
主簿转头询问陶寿,得到允许后,他点了点头,“好。”
这里是北安,他是北安的官员,就算他也不喜欢这个范童也不能表现出来,那会丢了北安的气势。
“是你等先来,还是我先作诗?”范童自信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学子。
“你远来是客,自然是你先。”胡穹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范童说着,但却没有动笔。
“你磨磨蹭蹭干什么?难道怕了?”暴躁老哥嘲讽道。
“怕?怕你们吗?阁下真会说笑,我只是想着,这样单纯作诗未免无趣,不如我们添个彩头?”范童微笑着说。
“你想添何彩头?”胡穹问道。
“只要你们的诗能胜过我这一首,我从此不再作诗,并且日后遇北安国人绕路而行,要是你们输给我,则不用这样苛刻,只要你们帮我刷刷靴子就好,毕竟我远道而来,风尘仆仆,靴子有些脏了。”范童自信的说。
“你说甚!让我给你刷靴!”暴躁老哥双目瞪得溜圆,撸起袖子就要打上来。
“别冲动,他是薪国使臣。”胡穹还是冷静些,一把拉住他。
“诸位对自己的学识这么不自信吗?”范童在旁边火上浇油。
“行!我答应了!”不等胡穹说话,暴躁老哥一口答应。
范童开心的笑了,他来这之前,打听过了,太安第一才子柳佳意,带着几个好友外出云游去了,只要不是柳佳意来,他就自信不会输给任何人。
品文台上,陶寿皱起眉头,这范童属实嚣张了些。
“太常……”主簿来到陶寿身旁。
陶寿摆了摆手,“无妨。”
打发走了主簿,陶寿扫视着品文台下方的人群,‘江孙彻还没回来吗?’
在他心里,江孙彻的才华不下于柳佳意,只要江孙彻回来,就不会让这个范童嚣张。
胡穹无奈的摇摇头,‘太鲁莽了,这范童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肯定是对自己的文采有足够的自信。’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反对了,“范公子,请。”
“好。”范童应了一声,没有再犹豫,甚至都没有思考,挥毫泼墨,一气呵成。
“请诸位大儒品鉴。”范童对着品文台行礼道。
主簿来到桌前,大声朗读,“
一春略无十日晴,处处浮云将雨行。
野田春水碧于镜,人影渡傍鸥不惊。
桃花嫣然出篱笑,似开未开最有情。
茅茨烟暝客衣湿,破梦午鸡啼一声。”
胡穹等人,看着面前的诗句,脸色难看,久久没有动笔。
“怎么,诸位还不写吗?哦,我知道了,诸位这是还在构思,不着急,诸位慢慢来,我可以等。”范童故意说。
暴躁老哥头上青筋暴起,但却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而是范童这首诗确实极好。
范童这诗写的是农村常见之景象,以清丽之笔描绘,前半部描写春日村景,后半部以桃花喻人,最后两句说的是,草屋边烟雨靡靡,打湿了行客的衣裳,午后鸡鸣一声将人从闲梦中唤引回了现实。
确实让人拍案叫绝。
胡穹等人知道,自己输了。
“你赢了。”胡穹低声说,有些才能的人都知道这首诗的水准,要是死撑着不认输,只会更加丢脸。
“呵呵,承让了,不知哪位来为我脱靴啊?诸位都是君子,想必不会输不起……”范童抬起脚晃了晃。
“蹬蹬噔……”
没等胡穹他们说话,一阵马蹄声响彻在文宗祠外的道路上。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远处看去。
只见一俊朗少年,带着十几个甲士策马而来,路人赶紧让出一条道路给他,生怕被他的马踩踏。
见到这人,陶寿脸上露出了笑容。
茶楼上的顾金铃惊呼起来,“江孙彻!他可算回来了!”
说着她就要下楼去找江孙彻讨要钱财。
但她却被齐灵巧一把拉住,“要钱什么时候不能去,别打扰这场好戏。”
“我……”
“听她的吧。”陶幼琴发话了,带着期望看着江孙彻。
她是江孙彻七位夫人中年纪最大的,而且她身上有一种长姐的威严,其他的夫人也比较听她的话。
陶幼琴都发话了,顾金铃只能坐下等待。
离品文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江孙彻翻身下马,他想要步行到品文台去给陶寿见礼。
可他刚下马,一道倩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你怎么……”来到江孙彻面前的这人,正是他的夫人之一,姜妙语。
“别你你你的了,快和我来。”姜妙语拉着他就往范童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