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义泉继续他的故事,“士族一起抗衡子栾,甚至说出了家国天下,先家后国的话。
子栾穷尽半生精力,才终于让皇权稍稍崛起,但他的身体也开始日益虚弱,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再与士族斗了,可他又怕自己的后世子孙不争气,辜负他的心血。
于是他开始了激进的策略,利用刚刚发明出的造纸术,推广学问,建县学,郡学,州学,广开民智。创九品官人法,削弱士族权力。兴办科举,夺回选官之权,妄图一举压倒士族。”
听到这江孙彻已经呆住了,他知道史书总是由胜利者书写,也知道史书总会有水分,但这水分也太大了吧?
一个励精图治,开百姓民智,教化万民的好皇帝,在史书上居然落得个昏庸无德,横征苛敛的批语?
江义泉陷入了回忆,完全没有在意江孙彻,他继续道,“但他的这些举措,无疑是在挖士族的根基。士族怎么会坐以待毙?于是,士族联络军中族人,妄图逼宫。
可子栾这大半生也不是白过的,他早已把兵权牢牢抓在手中,遇到逼宫,直接派兵镇压。
只要能够坚持二十年,那士族之危立解。”
江义泉停了下来,问江孙彻,“有什么感受?”
“那子栾真可谓是一代明君,堪称功在千秋。”江孙彻认真的说。
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位子栾陛下,但又有些遗憾,因为宏国已经灭亡了,现在有的只是五国,而士族也依旧存在,这说明子栾失败了。
“是啊,他真是一位明君,不管他做这些是为了皇权崛起,还是真的为了天下百姓,他都是一位千古明君。可惜,他小瞧了士族对权力的渴望,也小瞧了士族的丧心病狂。
士族联合起来,一部分人去了北方寻找蛮族,与蛮族达成了合作……”
“他们怎么敢与异族合作!?”江孙彻震惊的说,自己家打架找外人来帮忙,这已经不是权力的争夺了,而是自绝于祖宗,愧对先辈了。
“他们已经习惯了士大夫与皇帝共治天下了,这可能就是升米恩,斗米仇吧,他们早就忘记了他们的权势是谁赐予他们的。”
江义泉语气虽然平淡,但江孙彻还是看出了老爹的愤怒。
“他们中一部分人去找了蛮族,还有的去找有野心的王侯。
甚至还有的士族化身平民去煽动起义,这些平民平常都在士族的压迫之下生活,根本不懂朝堂大势,就以为自己所受到的压迫是皇帝的意思,根本不会多想,马上开始了起义。
子栾不得不派兵出去镇压,就在身边兵将不多的情况下,蛮族南下,洗劫中原大地。
子栾知道自己败了,他奋斗半生的努力灰飞烟灭,中原之内十数支义军起义,还有蛮族入侵。
他知道,就算他能驱逐蛮族,他也战胜不了上百万的起义军,他已经注定不能解决士族之危了。”
江孙彻插了一嘴,“士族们就不怕玩出火?让蛮族得到中原?”
“他们不怕,因为他们很了解子栾,知道他不单想要收复皇权,也希望造福百姓。
所以子栾肯定会放弃他们而专心消灭蛮族,就算子栾没有去打蛮族,上百万的起义军也不会让蛮族来坐收渔翁之利的。”江义泉解释道。
见江孙彻没有问题了,江义泉又开始了故事。
“也真如他们所猜的,子栾在朝堂上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是我惹出的这种种事情,让我宏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我当以死谢罪,但那必须是驱除蛮族之后。’
他能容忍士族掌权之危,却不能容忍异族猖獗,他留下一部分士兵阻挡各地起义兵,为他拖延时间。
自己则率领大部队亲征北地,诛杀蛮族,杀的蛮族元气大伤,至今仍未能恢复。而他也在亲征的第二年病逝于北寒草原。
子栾死后,天下陷入大乱,各个诸侯开始了混战,打了整整十一年。
而后,五国先后建立,他们本还想打,但五国发现谁都不能轻易消灭对方,而且内政损耗严重,只能在两年前,签下了停战书。”
“虽然子栾的计划失败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存在,比如九品官人法。可惜,科举和县,郡,州,三学被士族所不容,被废了。”江义泉讲完,坐在椅子上默哀着。
故事讲完了,很精彩,也很悲哀,江孙彻沉默了好一会。
突然,他反应了过来。
‘老爹你还是没说你为啥拿着兵权不放啊,这么半天你就给我讲了一个历史故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话痨,这么喜欢讲故事啊。’
(还是说死扑街作者这是故意在水文?)